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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几乎刺破他耳膜的尖啸,又从身后的北屋响起,白照影牙关打颤。
而与此同时,从身后照进道通天彻地的电光,闪电足足亮了有五六秒,闪电过后几个弹指的工夫,天幕间轰然一声炸雷。
轰——
白照影毛骨悚然。
他颤抖着继续轻拍南屋紧闭的雕花门门框,声音又提起来几分:“夫君?求你稍微开一下门,我保证进门就绝不烦你,夫君,夫君?”
人都说身弱则胆小。
前世的白照影太虚弱了,刮风下雨,什么都怕,体型又比同龄人瘦小许多,总觉得外界谁都比自己强大,故而对待不可抗拒的自然力量时,敬畏得有点可怜。
可南屋仍旧没有谁回应。门窗紧锁。
身后北屋的窗子,却在夜风里不停地嘎吱嘎吱。
两屋两相对比,那间北屋里头,必定已经潲得都是冰凉的雨水。纵使真有胆量再回去住,也要摸黑收拾半天。
白照影自觉断了后路,只好鼓起不太多的勇气,再敲第三次门。
笃,笃笃——
那声音像新手啄木鸟,试探老树里面动静似的,白照影仔细聆听。过了好一会儿,因为实在没有得到回应。白照影悻悻地收起手指。
“……”
他以为不抱希望了。
可南屋的糊窗纸内,亮起很微弱的杏黄色光线,透出来。
继而门扇打开一线。
清淡的雪松味,沿着门缝钻出,那味道使白照影有一瞬间的提神。察觉到萧烬安正在居高临下投过来视线。表情很不友好,吓得白照影只敢低头摆弄亵衣衣摆。
小声提出自己的诉求:“下雨了,雷声好大,我屋里有鬼,我可不可以,就坐在夫君卧房外,找一个地方,坐着睡?”
他其实说得话句句都是真的。
偏偏在萧烬安看来,被雷声吓到尚有可能,有鬼纯属荒诞!
下午还刚给了他世子院库房的钥匙,犹不知足,晚上就要登堂入室,和自己同寝。
白照影执着于追求自己。
得寸进尺。萧烬安不理他,只打开门,然后便自去架子床里休息,连句话都没有多言。
白照影挨挨蹭蹭地溜进了门。门关上。隔绝了外头的暴风骤雨。他心里稍稍安宁,不敢再多话,小心地坐在外间的太师椅。
孤灯微弱的光线,吃力地映照出卧房的轮廓。
白照影的手,搭在扶手上,因为太瘦了,以致于胳膊跟屁股都有点硌。他不安地挪动在椅子面。
怎么改变位置,都有点难受……他怪自己就是一副干巴巴的骨头,白照影只好在凳子上蜷起两腿,手臂紧紧抱住膝盖。
因为身体蜷缩成个标准的团子,受力面积小了,倒感觉舒服些,不过他的脊梁骨依旧紧紧地挨着圈椅靠背,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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