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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姑娘的棋艺特别好。某极是佩服。”王萼这时笑道。
裴昭想起最初被打得七零八落的两局,气道:“少说这话,还不是都输给了你。”
“那是你状态不对。”王萼抿着唇,又看向崔珩,“晚上某和袁姑娘会下完残局,殿下要来看吗?”
“你们下棋,有什么好看的。”崔珩冷笑。
王萼夹菜的筷子一顿,表情有些无措。
饭桌上的气氛微妙,裴昭也不知该怎么打圆场,便道:“这清蒸鲈鱼挺好吃的,殿下,你要不试试?”
晚膳结束后,两人留在雅间重新摆好棋局。卫铮铮和金烛、银灯围在一旁边看边打赌。
金烛往案上推了一枚银锭,笑道:“赌我们二公子赢。”
卫铮铮也立刻推了一枚银锭:“我赌我们姑娘赢。”
银灯的目光在两人脸上徘徊,半晌,用匕首把银锭切作两半:“我各赌一半。”
王萼笑出声:“银灯,你这样赌,不论某赢还是袁姑娘赢,都是赚不到的。”
银灯摸着脑袋,若有所思,接着把银锭拼起来,推到裴昭这边:“二公子,我能不能赌袁姑娘赢?”
“当然可以。”王萼笑着道,“袁姑娘的赢面确实大。”
裴昭当然不信这话,只垂眼望着棋局。毕竟,前两局,王萼也说赢面大,但还是被他杀得片甲不留。他这人性子虽然温和,但是棋风却凌厉而咄咄逼人。裴昭落下黑子后,王萼立刻拈起一枚白子,从容不迫地落在另一角。不过片刻,棋局上已极是胶着,围观的三人皆默不作声,紧紧地盯着棋局。
黑棋三气,白棋两气。
裴昭犹豫着走下一招险棋。
王萼“呀”了一声,笑道:“剑走偏锋,确实巧妙绝伦。”随即又落下一子,白棋顿时猛追不舍,“袁姑娘,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有时走棋,还是稳妥些好。”
王萼的话似别有所指。可胜负心上来,裴昭满脑子想着如何快点结束残局,又走了一步险棋,含笑道:“王长史,刚才不过是中规中矩,这才叫剑走偏锋。你若是再求稳,这局肯定会输。”
王萼微微一怔,随即放下白棋,道:“好。某认输。”
“啊?二公子怎么直接认输?”金烛惊道,“明明还是有一点胜算的!”
“王长史不想输得太难看。”卫铮铮笑眯眯地道,说着,把金烛的银锭切作两半,一半推到银灯手中,另一半揣进袖里。
“子实,你要再来一局么?”裴昭还想报前两局的仇,谁知王萼忽然开始剧烈地咳嗽,眼眶泛起红色。金烛和银灯连忙上前替他拍背,但他咳得愈加厉害,差点喘不上气。
“子实,你在这等等,我,我去叫方郎中过来。”裴昭回过神,急忙起身,却被王萼一把拽住袖子,“袁姑娘,不必去麻烦他,某……睡一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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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裴昭躺在榻上,一日颠簸,极是疲惫,没过一会便沉入梦乡。
裴昭梦到自己坐在吴州的一叶扁舟上。
舟子摇橹唱着民歌,对面船上的年轻娘子撩水嬉戏,晶莹的水珠将指甲润得发亮。裴昭托着腮,慢慢地接受“袁熙”这个名字,接受吴州无聊却闲适的生活,逼着自己忘却在京城见过的繁华和绚丽,以及那些锦衣玉食的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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