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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有人守着,云崇青恭敬地拱手:“叨扰了,请问主家在吗?”
“嗨,哪来的小儿,你家大人呢?”守门的中年男子虽着便服,但腰间挎着刀。走出两步,左右看了看,没现可疑。
云崇青没答话,直接问道:“请问贵主家可是京中温大家?”
“呵,这是打听清楚了?”中年男子瞧他小小年纪板着个脸,不禁露笑,有意上下打量:“还真像那么回事。你问主家做什么?”
“若是京城温家,小子就是来送礼的。”
“送礼?”有意思!中年男子看向他背着的包袱,依外形,包袱里装的应该是盒子。
“对。”云崇青取下包袱,从中拿出一只长条盒双手奉予男子。男子拿到手掂了掂,又闻了闻,不由挑眉,转眼看向剩下的那只方木盒子。“这个呢,不送?”
“先送这个。”云崇青很懂事,摘下早备好的小锦囊,取出一只小金锭子,这是他抓周礼上抓的。“有劳您跑一趟。”
今日碰着趣事了,中年男子不客道地接了小金锭子,退回门口,朝里叫到:“李三,来事儿了,把这送去内院,让方嬷嬷交给常汐嬷嬷。”
“好嘞。”
东西送进门了,云崇青松了口气。中年男子靠着门,双手抱臂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云崇青。”
“几岁了?”
“快八岁了。”
那就是七岁多,比他家八小姐大一岁。中年男子不再问话:“耐心等着。”
“多谢您。”
男子笑着摇摇,把刚得的小金锭子拿出来:“是这东西好使。”
不过一刻,长条盒被退了回来。云崇青似料到了一样,又把方木盒子奉上:“温三夫人见了盒中的东西,应会见小子。”江老大夫行事一向靠谱,说了若温三夫人有心,便会应承爹求的事,那定不是胡说。
“行,再帮你跑一趟。”
主院温朗氏在摆弄着象棋,没想到才一会的工夫,又有一只盒子送来:“这回是什么,灵芝吗?”
“是本药典。”常汐把药典奉到主子手边:“门房的人传了话,说送礼的是个小童,还讲您看过药典会见他。”
“是吗?”温朗氏放下車,接过药典,翻开见字,双目一敛。江陈,字不朗。用力吞咽了口,喉间痒,颤着手连翻数页。这字体她太熟悉了,母亲最喜的瘦金体。
“把人请进来。你亲自去咳咳…”
“是。”
云崇青到时,温朗氏已恢复平静,在专注地看着药典。
“夫人,奴婢把童儿请来了。”常汐还是头次见这般大的小儿上门给人送礼。
温朗氏抬,面上温婉,见童儿要行礼,抬手打住:“不用了。”合上药典,轻放在座席边,眼回到刚摆的棋局上。“会下棋吗?”
“小子略懂。”前生他未离开小山村时,时常陪老村长下。今生也懂,只下的少。他爹会悔棋。
“坐。”温朗氏抬作请。云崇青拱手:“小子多谢温夫人宽容。”
“先别谢,送礼都是有所求的。我暂时还不知你求什么,我又能不能帮你达成所求?”
“温夫人能见小子,已是小子大运。至于所求,小子亦不强求。”云崇青来到矮几席边,盘腿落座。
“不强求好。”温朗氏示意童儿先走:“你叫什么名字?”
“小子姓云,名崇青。”云崇青动“车”。
“云崇青,好名字。”温朗氏走“马”:“邵家小姐妹身边的那个漂亮姑娘,跟你长得很像。”
“她是从芊,小子的姐姐。”
又轮到云崇青了,观棋局,不见杀机,开始安排小兵过河。温朗氏走炮:“你是良籍?”
“是,小子一家都是良籍。前凌朝末帝时脱的贱籍。”
一说凌朝末帝,温朗氏便知云家为何能脱籍了,见他又挪“兵”,不由弯唇:“你一个人来的?”
“小子父亲在西边拐口大榕树下站着。”
“你倒是实诚,不怕我使坏?”温朗氏见他已有一小兵过河了,动马到炮前。
云崇青拿走车:“这里受佛光普照。”转脸看向榻,榻上放着件粉色小斗篷。榻脚下摆着一双小绣花鞋,它们的主人应在里间睡觉。
没错过云崇青的眼神,温朗氏思及昨日邵家老太太对云从芊的介绍,心里有底了:“你们父子怎么寻来的?”邵家可不会告诉他们。
“昨日在前楼大街,小子听到夫人的咳声了。”云崇青走兵。
“咳声?”
“三月前,小子一家北上出游,在咸和洲的长洲上见过满河的花灯。无意间小子扶了一盏,窥得千盏花灯所求。震撼之余又极心苦,恰小子正犹豫手中最后一盏花灯求什么。”
温朗氏眼里更是柔和,只嘴中更苦:“你求了什么?”
“放花灯之人,所求所愿皆顺遂。”云崇青走棋:“两月前,我一家冒雨赶早上拾月庵,想抢头香。”
“没抢到。”温朗氏笑了。
“是,不过小子姐姐求的签文很好。”
常汐把小小姐喝的牛乳茶匀了一盏出来,送到矮几边:“糖还没加,小哥儿照着自个口味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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