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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从芊从长廊那头来,听着这么两句,不禁双手叉腰,聚气丹田。
两只虎功夫没白练,关键时候异口同声道:“我们找温柔的不漂亮的媳妇回来,这样娘就一直是咱们府里最漂亮最威风的。”
沐晨焕强忍着笑。云崇青抬眼看站在两虎子身后的那位,也是忍俊不禁。大小虎则坚定地目视前方,深以为只要他们不回头,身后就没谁。
这都什么跟什么?云从芊警告:“沐霖野、沐霁野,谁告诉你们能自个找媳妇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给我把这八字刻脑子里,敢学你们爹半夜爬墙头,我腿给你们打断。”
“知道了娘。”只大小虎还有个疑惑,照例这回该小虎问:“娘,爹当年腿被打断了吗?”
沐晨焕清了清嗓子,继续逗他姑娘。
云从芊也乐了:“我想打的,就是估了估实力,暗暗放弃了,只吓唬了一番。”
大虎赞道:“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云崇青埋进小外甥女怀里,闷笑。
“你笑什么笑,还不去陪爹待客?”云从芊拨开挡路的两儿子,把闺女抱回:“赶紧的,你郎舅两都别在这躲着了。”脚踢了踢弟弟,身子挤了挤丈夫。
“快点去。”
沐晨焕在闺女脸上亲了下,用力抱了抱妻子,拉起小舅子往堂屋。堂屋里有位侯爷坐着,都不知道该说能说些什么,就连云禾也没了往日与亲家相处时的自在。
“新郎官来了,”县令李峰见着救星,忙迎到门口,把人拉进屋:“今儿你可不能跑没影。”
“是千晴的错。”云崇青拿了茶壶给在座的添茶:“劳各位拨冗驾临寒舍,见证千晴与愈舒之喜。千晴先以茶敬诸位一杯,酒一会咱们席上再喝。”
沐宁侯抚须,笑言:“话可不能说太早。”
“不是有您在前吗?”云崇青玩笑。今日宾客,不少不在邀请之列,其中也许有冲他冲云家面来的,但肯定寥寥。
知府唐子阳端茶,与上手的沐宁侯碰了下,然后向新郎官:“世有四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今日千晴成家占得一喜,老夫望明年你能再上一层楼,一举摘得杏榜,建基立业宏扬名。”
“大人厚望,千晴不敢颓萎,明年春闱定全力以赴。”
“好。”唐子阳不喜谦虚人。三年前乡试,他看过云崇青的卷后就有心将嫡长孙女下嫁,只云崇青身后牵扯过盛,唐家也有顾虑。
虽亲没结成,但明年其若能摘得三鼎甲,那也是他的政绩。
今日来贺的谈、孟等人家,看着云家的盛况,不无感慨。这几年他们也动了让子弟走科举的心思,相比云家当初,各家现在请先生可没碰多少壁,毕竟谁也不想做“荀夫子”。
就是邵府那边…脸色不好看!但哪家不望着成下一个云老四?没好脸就没好脸吧,有云家在旁冷眼看着,邵家也不敢吞吃了他们。
相比堂屋,里屋内女眷要好些。
钟氏在四房早没什么脸了,她自己清楚,索性就当个没皮没脸的:“建和九年,仁哥儿领媳妇敬茶那会,我还说要好好准备,不定青哥儿就领个体面媳妇回来。嗨,还真被我说准了。”高高兴兴,满是得意。“我可是真的有好好准备新媳妇见面礼。”
王氏也不是古怪性子:“那我等着明天瞧好,三嫂不带诓咱的。”
“一定叫你这偏儿媳妇的婆婆满意。”
坐主位上的沐侯夫人,面目慈和:“以后我家愈舒就老你们看顾了。”
齐氏没有钟氏的那股劲儿,两手放腿上动都不敢动,脸上的笑很刻板:“侯夫人放心,我一定拿她当亲孙女待。”
“亲孙女倒也不至于。”沐侯夫人言道:“客客气气的,你让我一尺我敬你一尺的就够了。”
知府夫人唐越氏装没听懂话里的敲打:“客客气气的,家里才多和睦。”
“是啊,”知县太太接话:“家和睦,万事兴隆。”云家娶的儿媳妇,虽说是世家弃女,但奈何沐宁侯府看重。沐宁侯夫妇为着这门亲,来回五严镇几趟,还留了几个月。
天生富贵命,说的大概就是温愈舒这样的。
这日一直闹到戌时末,宾客才散。虽有姐夫、记恩、几个堂哥帮着挡酒,云崇青也没少吃。由小漾送到西厢,晃荡着身子进了新房。里间已经备好水,常汐见姑爷回来了,便俯退出去。
温愈舒早洗漱过,换了喜庆的便服:“还说不会吃多…”快步上去搀扶,“我看你醉得都不知道我是谁了。”
“你是我媳妇。”云崇青眼里有血丝,故意将身子歪向她。
“没醉糊涂。”温愈舒抵着压来的重,把他扶到床边坐。床铺下红枣、花生什么的都已捡到架上放着了。蹲下身,仰细观醉酒的夫君。除了眼睛有点红有点朦胧外,面上一点不见醉态。
云崇青捧住她的脸,拇指轻摩,看着她。他是喝得有点多,但没醉,很清醒。
“愈舒…”
“嗯。”温愈舒趴到他腿上。
“你怕不怕?”
满眼都是他,没往别处想。温愈舒展笑,脱口道:“不怕。”
那就只有他在怕?云崇青眨了眨眼睛,可他是个男人,一个生理心理都健康的男人,不禁笑,捧高她的脸,俯靠近:“你轻薄我两次,这次我来。”音落,唇印上她的,轻轻吻住。
嘴被顶开,温愈舒身子一下子紧绷,双手紧抠着他,半阖着眼任他采撷。即使吃了酒,他口齿依旧清爽,气息里带着股淡淡的花香。眼里滑过笑意,这人吃个蜜儿酒,怎么就把自个吃醉了?挑舌试着回应…
云崇青追逐。
渐渐没了气力,温愈舒连退,可人不饶过她。一退再退,退到再无可退,她抱着她的夫君仰倒脚踏。
云崇青托着她的背,不让磕碰着。唇分开,夫妻相视傻笑。
“妾身服侍您沐浴更衣好不好?”
温香软玉在怀,云崇青却想起午时在门口与姐姐一家的笑闹:“别卖乖,我伺候你。”他也要将嫁他的姑娘,宠回女孩儿。
这厢云尤雨殢,红烛高燃。京里陶舀胡同邵瑜娘却孤枕难眠,夜起到斐悦院,见那清越背手静站院中。正屋檐下,已被挂上红灯笼。他在惦念谁,不言而喻。
邵瑜娘恨得后槽牙都快被咬崩了。她母亲被那个贱皮子联合云家贱种逼死了,她这个做女儿的,连回邵关哭一哭丧都不行。他呢,可曾顾念过他们之间的夫妻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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