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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有姜安在没觉得有什么,现在两人一同待着闭塞的马车内,不约而同的回想起早晨的种种,姜洄突然觉得有些浑身发烫,她局促的摸着脖子往远离言益的地方挪去。
手上没注意,摸到伤口,她“嘶”的痛呼出声,抬头不知所措的看着言益。
言益也看出了她的窘迫,车内一股诡异的沉默蔓延开来。
许久,言益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她,姜洄拿着没有任何说明的瓶子望着他。
言益指了指她的脖子,“每天睡之前擦一遍,能好得快一些。”
“谢谢。”
“和我这个罪魁祸首道谢?”言益笑道。
姜洄不知怎么回他,侧过身不再搭理他。
将近走了半个时辰,马车停下,外面的姜安侧下身朝里说道:“主子,咱们到了。”
之前还有心思逗弄姜洄的言益听到此话脸上笑意瞬间收敛,恢复到了以往的冷漠。
言益在相府门前看着门上的牌匾站了一会,姜洄跟在他身后能明显的感觉到身边的气温降了好多。
在等言益出来之前她就朝姜安问过今天要去办的事情。姜安说,今天是大长公主的忌日,言益心情不好很是正常,可是身为人子回个家都这么冷冰冰的像上战场似的,姜洄不理解。
听说过言益和家人关系不是很好,但她也没想到会这么不好。
言益在外面的名声她是知道的,所以相府内下人见他如
见鬼神一般害怕闪躲她也能理解,可是见到他连个礼都不行就跑开的,真是少见。
“相府的下人都这么没规没矩的吗?见到客人也不知道通禀一声招待一下?”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言益淡淡开口。
一路来无人敢开口,姜洄这么一出声倒是将言益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他转头对着姜安说道:“刚才的人都记下来,回头好好教教他们规矩。”
“是。”姜安一改往日的憨厚模样,严肃的像是要去杀敌一样,连带着姜洄都不敢再开口,也跟着沉默下来。
“相府的规矩,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还没见到人,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便从转角传来。
一个衣着华贵和言益长得稍像的男子从拐角走出来拦在言益面前。他的脚好像有些问题,即使他刻意纠正,也能看得出来有些跛。
“今年你来的可有些晚了,怎么,在外面逍遥快活惯了,这么快就忘记你还有个亲娘在相府?”言云讥笑道。
言益看了他一眼,眉头皱的越发深,他朝着姜安吩咐道:“把他身上的皮给我扒了,换一身素净的。”
姜安上前就要动手,言云以往可没少在姜安手下受过伤对他有一种天然的害怕,他往后退着下意识的将身后的小厮推出去阻挡。一群人闹作一团,场面甚是凌乱。
“住手!”一声怒喝传来,所有人停手站回了各自的阵营。
言长章将言云从地上拉起,什么都不过问,转头就对着言益训斥道:“逆子!一回来就将整个府里闹得鸡犬不宁,你眼中还有没有点规矩?”
“和一群鸡犬讲什么规矩?”言益顺着他的话回怼了回去。
“你!”言长章被他一句话气得指人的手指头都开始哆嗦。
姜洄站在一旁使劲掐着自己的大腿才忍住没笑出声来,然后默默站得离他远了一点,言益这厮认真怼起人来,连自己老子都不放过,他真怕言益被天打雷劈的时候牵连了自己。。
言益甚至都没有向言长章行礼问安,就这么堂而皇之从他身边走过去,走到言云跟前一巴掌将人打翻,“在公主忌日穿的这般花里胡哨的,怎么,这么大逆不道,你们父子是想造反不成?”
然后他又转向言长章,逼近他说道;“他现在还活着,也是看在今日是我母亲忌日不宜见血的份上,不然我定请他去典狱司走上一遭。”
造反一词在言益口中说出来,分量可不轻。上一次他当着百官的面指着一位三朝元老的大臣说他想造反,没过三个月,那大臣九族都被言益杀绝了。
当时很多御史大臣联合上奏的奏折一夜之间铺满了先帝的整个案头,可以说当时的言益受到了整个大夏朝堂的抵制和排挤。可言益愣是叫人推着满满一推车的证据,将那罪臣一族的罪证整整在殿上念了两个时辰,顺带还拉了几个跳的最欢的御史下狱。
也是从那一次起,言益彻底奠定了他典狱司督主的地位。外界传闻,典狱司的督主,面上慈眉善目美人面孔,暗地里无心无情只谈利益,手下一群恶鬼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只要被他盯上的人,基本上都没有好下场。
言益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长孙芜收到消息,相爷已经过去了,她正打算过去给加把火,隔着老远看见自己儿子被言益打翻在地,本想着冲过去闹一番听到言益那番话她瞬间止住了脚步。
看着身上的珠珠串串和华丽的锦服,她头皮一紧,赶紧找了棵树躲了过去,暗自求着言益别发现自己。
朝堂上那些手段她不懂,但是听闻很多大臣都不是这小兔崽子的对手,她一个后宅妇人,哪里懂朝堂上那些弯弯绕绕,若是被他寻了错处,那他指定得往死里整他们一家啊。
她真是大意了。光想着在那贱人的忌日盛装打扮圧她儿子一头,却忘了那贱人是死了,可身上还披着一层公主身份,对皇家不敬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虽是这么想着,长孙芜也不打算回去换衣服,那小兔崽子每次回来都只是去祠堂祭拜,根本就不会多踏足别的地方,她一个妇道人家是没有资格进入祠堂的,压根和他没什么机会撞上,她又何必为了一个死人委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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