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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缨看看许菱玉,再看看自家主子,一脸茫然,主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我就是怕活儿都让公子干了,显得我没用,公子赶我走怎么办?”长缨绞尽脑汁,为自己方才的失态找补。
“没事,我看你干活还算勤快伶俐,秀才赶你走,我雇你,也是一样。”许菱玉边忙活,边打趣。
顾清嘉爬上梯子,接过许菱玉递来的红丝带,淡淡吩咐:“愣着做什么?去看看芹姨那边需不需要添柴。”
长缨闻言,立马去墙根下抱起劈好的木柴,进了灶房。
而金钿呢,看看配合很好的一双红衣背影,抿唇一笑,提起水桶打水去。
“为何会想把这些都系到树上?”顾清嘉来清江县时日尚短,倒没听说有这样的新婚习俗。
许菱玉抬手,又递一根丝带给他。
丝带柔软,她嗓音也比平日里柔软:“想让我娘看到这些,知道我过得好。”
许菱玉说着,柔荑不由自主触碰到树干,她掌心贴着粗糙的树皮,轻道:“这棵玉兰树,是我阿娘生前栽种的。”
顾清嘉默然,往树枝上系丝带时,眼神里却多了一丝虔诚与郑重。
陪你
夜风醺然,残月疏星闲照庭院。
玉兰花树本已绿浓花瘦,这会子却被无数飘曳的红丝带,妆点出一派秾艳喜气。
许菱玉抬起手,指尖触碰到低处的丝带。
丝带轻柔曳过她指腹,微痒。
许菱玉唇畔勾着心满意足的浅笑,美目转向贾秀才:“秀才,谢谢你。”
谢谢他脾气好,乖乖配合。
谢谢他当了这场亲事里一件好看的摆设,让她如愿离开许家。
“记得把梯子搬回杂物房,今日辛苦,待会儿我让长缨打些热水去,好生洗漱一番,解解乏。”许菱玉从贾秀才身旁走过时,随口道。
宿在后院厢房,他和长缨夜里有事出去,倒是更方便,顾清嘉默然接受。
他长指一勾,握住木梯两侧,刚要抬起,忽而听见院外巷子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男子的哭喊声。
“阿玉,阿玉。”一声一声,失魂落魄。
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
顾清嘉凝神细思,听见许菱玉低低埋怨:“这个高澍,真会给本小姐找事。”
随即,便见许菱玉捉裙小跑着,打开院门。
顾清嘉松开木梯,迈开长腿,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出去。
今日在许家的宾客里,顾清嘉见过高澍。
那人生得结实,人高马大,若是前两年在他麾下,想必是能冲锋陷阵的猛将。
只是,今日高澍在许家,喝得半醉,一双红眼睛死死盯着他,分明当他是势不两立的情敌。
像只被人抢去肉骨头的大犬,随时准备来咬断他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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