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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生沉默了半晌。
狭小的夏至水吧里只能听见吊扇在头顶摆动,以及电视机里在播放的台剧片尾曲,戴佩妮唱的《你要的爱》:“我明白,我要的爱,会把我宠坏,像一个小孩……”
“甄稚,暑假你如果没事的话,可以来我家现捞店。”杜若想了想,“虽然不是一个品类,但我妈妈还挺会做生意的。我们下午还可以一起写作业。”
“你总是在想办法帮我。”甄稚有些动容,“杜若,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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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暑气蒸腾,岳山川把崭新的摩托车停在“明心副食”的窗沿下,正是下午四点。
“你爸给你钱买了摩托车?”岳明心听见发动机的轰鸣声,探出头看了一眼,“往前面停停,挡着人家来买东西。”
岳山川扶着把手往前推了两米,语气不善,“他不是我爸。”
“别人都是有奶便是娘,你这孩子,拿钱都不嘴软。”岳明心笑道。
岳山川拔下钥匙,在食指上转着钥匙圈,绕到别院的正门时,往旁边的四合院看了一眼。两扇门虚掩着,安静得只能听见寂寥的蝉鸣。
他正觉得有些奇怪,跨进小别院,一眼就看见挂在自己卧房屋檐下的鸟笼,于是弯腰摘了一根砖缝里生出的野草走过去,一边逗鸟,一边和守店的母亲聊天。
“甄稚该放暑假了吧?怎么隔壁这么安静?”还好八哥还活着,看来甄稚没忘每天过来喂鸟。
“上个月你四叔和四婶离婚了,她妈妈搬出去住了。”岳明心把电视机的音量调小,“那地方离南鼓巷很远,你妹妹平时上学也不能过去,今天应该是去她妈妈那里了。”
岳山川逗鸟的动作一滞。他想起这段时间甄稚的qq头像从未亮起过,忽然心里有了答案。
他忍不住问,“那她最近心情看着怎么样?”
“她爸妈刚离婚那几天,她是看着状态不太好,两个眼窝都是青的。”岳明心想了想,“最近看着还行,每天傍晚准时过来喂鸟,把鸟笼抱进你屋里吹风扇。”
岳山川稍稍松了口气。正当他想着什么时候拿些零食去隔壁看看她,笼子里的八哥忽然伸直脖子,像被噎住了似的,发出阵阵呜呜声。他赶紧拍了拍鸟笼,那鸟儿受到惊吓,停止了怪叫。
“你这鸟儿可能是病了,这段时间时不时就发出这个声音,听着怪瘆人。”岳明心站在门边,恰好看到刚才的一幕,“你有空带它去看看兽医。也不知道兽医能不能治这么小的鸟儿。”
方才还像被扼住喉管,现在这扁毛畜生又跟没事了似的,在横杆上从左蹦到右。岳山川摇了摇头,把它摆到窗台上。
“可能是最近天气热,中暑了。我开会儿风扇,观察两天。”
岳山川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卧房,蹲在地上把从上海带回来的行李箱打开,把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挂进衣柜。
鸟笼里传出扑打翅膀和蹦跳的声音,八哥生龙活虎,不像生了病。可没一会儿,这小东西的喉咙里又开始发出刚才那种声音。
岳山川本来想无视掉,伴着这声音继续规整物品,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鬼使神差地想到,这声音很像是它在模仿人类的哭声。
他突然意识到,他不在的这些天,一定是有人时常对着这只鸟哭泣,才被它学了这哭声去。
作者的话
楚觉非
作者
2024-12-16
下一章亲密接触~~
夜阑珊
帽檐胡同的夏夜,这一天九点就熄了灯。榴花已经开始凋谢,树下层层叠叠铺着过期晚霞的残烬,一树茂密的椭圆叶片夹着青果,透出稀疏月影。老爷子最近腿疼得厉害,用罢晚餐就早早回屋熏艾灸。甄含琅和甄青松这周末去隔壁市出差谈订单,赵译开车送他们,一整晚都不在家。四合院第一次只有甄稚守着爷爷过夜,天色一暗她就给大门落了锁。躺在床上兀自睁着眼,白天她去母亲住处的情景历历在目。楼龄三十年的老房子,一级级楼梯的边缘都被鞋底磨掉了棱角,满墙长着牛皮癣一般的开锁小广告。母亲在两室一厅的小房子里给她留了一个卧室,知道她要来,新换上的碎花床单和凉被上还有阳光的气味。小书桌上放着她指名要买的物理疑难精讲,整个房间窗明几净,窗台上还摆着一瓶水培风信子,刚刚出芽寸许,像一颗圆滚滚的洋葱。陈留芳给她下了一碗韭叶面,还允许她吃半根“对健康无益”的火腿肠。下午陈留芳在培训班有课,匆匆吩咐她下午好好做作业,就出了门。母女俩约好今晚一起在附近商场吃披萨。正当甄稚皱着眉头在练习册上画电场线,门锁“咔嗒”一声打开了。她以为是母亲回来了,双脚胡乱搓进拖鞋就跑出去,却在玄关处看见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男人正弯腰打开鞋柜,拿出一双拖鞋穿上,听见响动抬头,两个人同时吓了一跳。甄稚尖叫着跑回卧室,迅速反锁了房门,死死抵在门背后,心跳久久不能平静。直到她听见铁门再一次关上,客厅里足足一刻钟都毫无动静,才飞快地收拾好书包,把房门打开一道小缝。那个男人已经走了,拖鞋还留在地毯上。那双深棕色的布艺拖鞋还很新,但藤编的鞋垫已经印上穿过的痕迹。甄稚没能赴晚餐之约,火辣的日头还挂在半空,就匆匆坐上回家的公交,埋着头哭了一路。此刻,窗外虽然夜色已至,街巷里的万家灯火还没熄灭,甄稚在黑暗里睁大眼睛,泪水又顺着眼角留下来,打湿了枕巾。如果说父母的离婚让她觉得家不再完整,那么下午那个小房子里陌生男人的生活痕迹,才让她产生了被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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