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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曾经的好友,他们不再相识,他没有错过那张直播,曾经在他面前警告的人,自己却主动去靠近。
无比讽刺。
尽管他知道,他的好友并不知道曾经的“黑猫先生”就是江尔梵,可那有如何,他做出了可耻的行径,在他痛苦不堪的时候,就这么捷足登先。
原本他想过一了百了,想要在不为人知的地方,随着他不堪的过去一同沉沦。
锋利的刀面就横在脖颈上,他有足够的力度能够让自己瞬间失去性命,那点疼痛相比起其他的痛苦来说,算不上什么。
在这时候,他望见了一本诗集,那本曾经被人赠与他的诗集,他缓缓放下刀,走了过去。
他想着,就等一会,死亡不过一瞬间,在之前他可以有无数个瞬间,翻开一页,看看会给予他怎样的答复。
其实他知道,在他翻开之前心中早已有了答复。
而那个答复在翻开的那一页具象化显示,那就是,“活着”。
那一刻,他的灵魂,内心深处所有的纠葛统统都消散,干涸的面目无声地流下泪水。
他抱着这本只有半册的诗集久久无法回神,脑海中所有的画面清除,唯一所能听到的只有那一句,“狐狸先生”。
他才知道了真正的救赎究竟是什么。
他只想再次听到那一句,弯着眼睛笑的青年用生动的语气,对着他喊出那句称呼。
为此,他不介意再次戴上面具,出现在众人面前也好,面对自己的弟弟,或是从前的友人,那都没关系。
对他来说,心脏加快跳数是增添痛感,可幸福随之而来,那正是比性命更加重要的东西。
会长知晓他的经过,却无法理解他的感想,他只觉得他这位哥哥离疯不远。
不止霍离野想到了这个过去,江尔梵回去后,垫着胳膊打瞌睡时,也骤然梦见了这个过去。
那个意外来得猝不及防,当时他甚至还在为上一位客人送酒。
下一秒,一群人闯了进来,非常张狂地围着他,连后退的时间都没有给,他抬眸一看,就见到那位曾经挑衅他的顾客拎着一瓶酒,目光黏在他身上。
“先”他甚至还没说出口,额发就被掀起,面具当场揭开,瓶口对着嘴,直直灌入喉咙。
那个人选择了一种最聪明的方式,对待聪明人最准确的做法就是不给对方思考的时间。
单纯力量无法抗衡,就能够很快速达到自己的目的,只要对方神志不清,这时候想做什么再容易不过。
如今一梦到类似的场景,江尔梵还是不自觉蹙了蹙眉,侧过身把自己埋在毯子里。
那不是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只记得大脑很快就搅和在一块,面前连谁是谁都分不清,只是想要呕吐、昏迷。
最后在朦胧的视线中,他似乎看见了一个人朝着他走来,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已经记不清。
唯有感受没有在欺骗他,好像进入到了一处灼热的地方,还有温暖的怀抱在护着他。
当他醒后,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白茫茫的天花板,往四周一看,在病房。
伸手摸着眼睛,连眼睛都还有后遗症,会不自觉地留下眼泪,说不清理由。
会长进来的时候,被他的眼泪惊诧到,之后他温柔地抱住他,安抚他。
“没事了,没事了。”
会长是这么说着,他想要环抱对方,可是这时候没什么力气,只是止不住的眼泪还在往外流。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很悲伤”
会长抱住他,帮他擦干了眼泪,温柔的眼神包容他。
他很感激会长。
野猫,霍先生,和阴郁青年
近来江尔梵每次一走出小区,总能发现附近围着一群野猫,而聚集的中央撒着一堆猫粮。
似乎是有人在给他们喂食,不过每次他经过都只能看到撒在地上的猫粮,却迟迟没有见到那位好心人。
流浪猫通常不比家养猫温顺,越是瘦弱的身躯,对人的排斥性趋于一个极端的走向,难以建立信任。
眼神凶狠,极度缺乏安全感,如果陌生人试图亲近,躲开还算脾性温顺,如果是脾性一般的猫,还很有可能会给对方一爪。
正因为知道流浪猫的这种特性,江尔梵现在很少去主动亲近、抚摸它们,更别说去收养。
此前收养过的白白是个例外,那时候他还不通晓流浪猫的野性,不明白那种野性即便是家养也无法去除,又或许是白白还小,他们确实有缘分。
江尔梵刚搬到现在这个小区时,望着略显空荡的房间,摆放得规矩的家具,几乎没有任何生气,连风都很少进来光顾。
曾想过要不养一只猫或者是一只狗,增加点生气总是好的,而经费预算现在已经不是他需要担心的事情,养一百多只猫都绰绰有余,只要他有精力。
那时候走在去宠物店的路上,突然从角落里闯出来一只灰白色的猫,速度非常快,只能大概看出是一团灰白。
迎面窜过来,完美地避开了江尔梵,朝着他身后的食物奔过去。江尔梵回头一看,是拉环已经扣开的猫罐头,里头只剩下一圈边沿的残余物,可它依旧护食,舔舐得急促。
若是江尔梵多迈近一步,野猫就会拖着罐头远离一寸,防备心近乎拉满,没有任何余地。所以江尔梵停住了脚步,转而走向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些猫粮和猫罐头。
他往周围找了一圈,以为野猫已经跑到别处,失落的时候在另一处角落里发现了那只猫,弯了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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