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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辞言跪坐在床边,十分乖巧,眼睛蹬得大大的圆圆的,十分认真,“papa你说!”
江凛迟疑,带着非常浓厚的商量语气,“可不可以,就是,不要叫我papa。”
江凛时刻盯着陆辞言那张从自己话出口后就沉下来的小脸,生怕晴转瓢泼大雨。
但出乎意外地,陆辞言只是移开目光,低低地哦了一声,自己躺会床上拉过被子盖过头,像个自闭的蘑菇。
江凛试探,“那我走了?”
“嗯……”
江凛离开时,校医正在修剪那从玫瑰,他拿了个花瓶,手里的花剪剪下的花枝被打磨掉倒刺,小心地插进玻璃花瓶中。
见江凛出来,他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江凛回想起方才,也不知道对方听到了多少,饶是再厚的脸皮也有些无措,他敢肯定这个医生知道些什么,但是对方也不愿意说,只能自己找个时间找找了。
他甩甩头,觉得自己被陆辞言弄得头脑都不够清醒。
校医抱着花进去时,陆辞言正趴在床头的窗户那,看着江凛的身影转过拐角,消失不见。
那张面无表情的小脸面对别人时是十分具有欺骗性的,尤其是半敛着眼皮,懒懒地用那双冷漠的眸子看人时,能让人寒了半边身子,又酥麻另外一半。
校医把花放在床头,鲜红的花瓣上还带着水珠。
“喜欢吗?”
陆辞言并没说话,只是摇头。
“不喜欢?那如果我说这是江凛让我给你的呢?”
陆辞言的眼蹭地亮起来,恹恹神色一扫而空,恨不得扑到那束花上。
送一个心智只有七八岁的小孩红玫瑰似乎很奇怪。
但年纪小的孩子并不能去一一分辨不同物品身后的意义,对于孩子来说,都是礼物,区别只有喜欢的礼物,和不喜欢的礼物,对陆辞言而言,江凛送的一切东西,哪怕是从树上掉下来的枯黄树叶,陆辞言都能获得极其大的满足感。
他盘腿坐在床上,抱着花瓶迷迷糊糊,头顶幸福得快要冒泡。
校医摸摸他的头发,细长的手指顺着发顶往下滑,滑到那张懵懂的脸上,端着陆辞言一侧下颚,拇指一下又一下摩挲着他细白的脸。
刺骨的冰凉扎得陆辞言缩了缩。
深蓝澄澈的眸子如同未被污染的太平洋深处,不起波澜,沉寂却又危险。
校医拇指快要触碰到蓝色瞳孔,浓密的睫毛飞速地眨了几下,挠在他的拇指,好似挠在心尖。
他言简意赅地评价,“很漂亮。”
陆辞言躲开他的手,手里的花却不离手。
校医拿起胸前白大褂里的听诊器,“现在是诊治时间。”
“小朋友,把衣服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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