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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能怕一辈子,我总得走出来的。”
陈禹垂着眼皮,轻笑一声。
他们坐在沙滩上。
白闵京挑起眉,“说吧。”
那个神情,好像一只趾高气扬的猫。
陈禹也没和他退缩,将自己的事用平淡的语气说了出来。
他将自己被家暴的事囫囵地敷衍了过去。
他说的很轻松,像是在讲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陈禹自己觉得没所谓,但他担心白闵京会用那种可怜的眼神看他。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多悲惨,可能小时候会有一种“为什么只有我在挨打”的怨恨,但上了初中搬出去之后,陈禹就不太会有这种感觉了。
他比同龄人都有钱很多,在同龄人害怕父母生气而死命担忧成绩时,他则完全没有这个烦恼。
大概是因为他没什么在意的人,也没什么人在意他,他过的非常的自由,如同一只野鸟,恣肆野性。
幼时的肉体疼痛已经不会疼了,他也不会被谁挨打,他已经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所以陈禹真的觉得自己没什么悲惨的。
但他很怕别人眼中自己很悲惨,高中时有个年轻女老师做家庭调查,粗略地了解了他的家庭后,眼泪汪汪的,给陈禹搞的极度不自在。
他希望白闵京别这样看他,他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因为他也没什么值得怜悯的点。
白闵京听完之后,只是嗯了一声,“知道了。”
陈禹松了一口气。
这一瞬间,他意识到他和白闵京之间已经没有可以隐瞒的地方了,他们彼此都赤裸裸地正视了对方的一切,以及看见了真实的对方。
夕阳升上海边,他们该回去了。
陈禹走在前方,发现白闵京没有跟上来,他转过身。
白闵京幽幽地看着他,语气凉凉:“你就这么自顾自地走了?”
陈禹反应过来,返回去牵起白闵京的手,哈哈笑了几声。
“忘了忘了。”
白闵京语气郁郁的,带着撒娇气:“你怎么能一个人走?”
“下次不会了。”
“不许忽视我。”
“好好好。”
“不许忘记我。”
“行行行。”
“还有——”
陈禹以为他还有要求,正想一口气应下来,只听白闵京下一秒道:
“以后我不会再向你隐瞒任何事了。”
语气平静执着。
陈禹愣了一下,而后笑了起来,笑容散漫又热烈。
“哦,好啊。”
–
陈禹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他联系了一个精神病医院,把白闵树送了进去。
白闵树说白闵京有精神病,但其实他才是那个有精神病的患者,他无缘无故伤了很多人,陈禹借着这个机会,把他送进了精神病院里。
需要家属签字时,白闵京只是看了一眼,便签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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