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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时肆觉得自己再也不想回忆看到这条新闻时的感受,整个人的手脚都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他的心脏,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人在异常慌乱的时候又会变得格外冷静,周时肆脸上表情异常的冷,没有任何犹豫,迅速打开订票软件寻找最近一班飞往墨城隔壁市的航班。
处理完这一切才打电话给小灰,说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让小灰自己回京安。
小灰自然是不愿意,也跟着周时肆订了同一班航班过来。
到了隔壁市后,周时肆几经周折,才勉强找到了运物资的货车,跟着一起过来,直到见到了林知越,那颗被攥紧的心脏才重新跳动起来。
周时肆缓了一会儿,刚要从林知越的肩膀上抬起头,一道磁沉的声音就这样响彻在他耳边:
“周时肆,我们在一起吧。”
中午休息那段时间,林知越把周时肆带进了帐篷里,于筹见到他也很惊讶:
“你怎么过来了?”
周时肆眼尾还红着,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放心不下。”
于筹视线在林知越和周时肆两人之间逡巡,看破不说破般哼笑一声:“正好这边缺人手,来了就跟着一起帮忙吧。”
“肯定的。”周时肆情绪不怎么高,还没从刚才激烈的发泄中缓过来,说话语调也沉。
“吃吧。”于筹朝两人递过来几个面包和两瓶矿泉水,“下一波物资下午才到,不过都是些吃的。”
于筹叹了口气:“一些小孩的尿不湿和妇女的卫生巾现在还没着落,只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完全不够用。”
“不用担心,”林知越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我已经和公司那边说了,从附近商场运物资过来,应该下午就能到了。”
于筹一愣,没想到林知越的动作这么快,随即笑了下:“辛苦你了。”
“没什么,”林知越脑海里浮现出今天上午看到的种种,叹了口气,“能做一点是一点吧。”
吃过午饭,几人又跟着出去帮忙了,忙碌一天过去,掩埋在废墟底下的人员大部分都被救了出来,基本秩序已经恢复,道路也通畅了不少。
帐篷里,节目组的几人围成一圈,于筹说:“外地的一些救援队今天陆陆续续已经到了,咱们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明天一早有车来接我们去隔壁市,然后直接回京安吧,这期节目等回去商讨商讨再看看怎么拍。”
“嗯。”周时肆点点头,“先这样,留在这反而增加物资压力。”
于筹招呼着:“行,那就这样,都去洗漱洗漱睡觉吧,今天大家都挺辛苦的。”
其他几个人一起走出帐篷去外边临时搭建的卫生间里洗漱,程云然坐在林知越对面没动。
帐篷内一时间只剩下林知越、周时肆和程云然三个人。
“走吧,洗漱去?”周时肆侧头,轻声问。
“嗯,”林知越和周时肆站起身来,刚准备往外走。
“……等一下,”程云然开口了,“林老师,等回到京安让我请你吃顿饭可以吗?顺便再去医院做一次更详细的检查。”
“去医院?”周时肆听完眉头顿时蹙起,双手扶上林知越的肩膀,语气焦急,“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我没事,待会儿再和你说。”林知越轻声安抚周时肆,转头又对着程云然道,“没关系,你不用放在心上,也不用请我吃饭。”
林知越现在尽量避免和这些公众人物单独相处,不然又会像之前一样,在网上被议论个不停,林知越实在不愿意在网络上暴露太多自己的隐私。
程云然眼眸闪烁了几下,垂下头缓缓道:“好吧,那等我找人给你送点补品过去。”
林知越能感受到程云然对自己受伤这件事是真的很愧疚,唇边扬起很轻的一抹笑:“好,那先谢谢你了。”
又是一个夜,月亮高高悬挂着,农村的天空依旧保留着质朴,没有路灯都把前路看的清晰,头顶的星星也格外亮。
出了帐篷后,程云然就和他们分开,一个人往后边的厕所走去。
周时肆单手揽住林知越的肩膀,俊逸的侧脸在月光的映照下显的异常锋利,他问:“走走?”
“走,”墨城这边少雨干旱,帐篷后边就是一个小沙丘,林知越在这待了一天对附近已经很熟悉了,引着周时肆往那边走。
“现在可以说了吗?”周时肆极轻地叹了口气,“到底哪里受伤了?”
林知越也跟着叹了口气,原本还想瞒着周时肆,现在看来是瞒不下去了,他挽了挽袖子,冷白的手臂在月光下暴露出来,流畅的肌肉线条上包裹着一层刺眼的纱布。
周时肆脸色立马变了,在原地停住,眼里的暗色似乎要比这夜还浓厚,动作极为轻缓的拉住林知越的手。
林知越有些不自在地往回收了收胳膊,见挣扎无果便放弃:“从酒店往外走的时候,走廊上的壁画落下来了,滑到手臂上了。”
周时肆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嗓音又低又哑:“那关程云然什么事。”
“我拉了他一把,”林知越说,“不然那壁画就落到他头上了。”
周时肆握紧林知越的手,双眸晦暗不清:“疼吗?”
林知越不想让气氛这么严肃,笑了笑:“我说不疼你信吗?”
周时肆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整个人沉又冷,被低气压包围着:“缝针了吗?”
“缝了,”包着那么一大块纱布不缝针才怪呢,林知越实话实说,“缝了七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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