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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去上班了吗?”怜南问。
宋津言抚摸着怜南的头发:“晚上就要去了,本来就是请的假。”
怜南顺着宋津言的手爬到他身上:“好忙,为什么这么忙?”
宋津言温声哄着:“因为有很多病人,人总会生病,为了让人好起来,就需要有医生。”
怜南埋在宋津言怀中,俯身听着宋津言的心跳,脑子里面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是在多久以前,他有些不记得了,他总觉得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段话。
“因为有很多人,人总会生病为了让人好起来为了让怜南好起来就需要有医生怜南总会生病,生病就需要医生”
隔了一天,怜南的烧已经退了,只是整个人晕晕沉沉的,在宋津言来之后短暂地好了一瞬后又变得没了力气,他轻声重复着宋津言刚刚说的话,想在记忆里扒出是哪一刻让他觉得熟悉。
但记忆太多,他也不知道自己忘了多少,想了很久都只有淡淡的一个影。草坪,在他笑着宋津言口中的“怜南和平”时,少年笑着温柔投过来的眸光。
“宋津言”
“宋津言”
怜南迷迷糊糊地念起来,一点一点靠近宋津言,搂住宋津言的脖颈,将自己整个人埋在宋津言身上,然后一点一点挤压着自己,仿佛把自己想象成了一张薄如蝉翼的纸,想无声地割开宋津言的血肉,让伤口无声地痊愈,想把自己就这样彻底融入宋津言的身体中,或许这样,或许这样,他们就都能想的起来了。
他们就都不用痛苦了。
像两条濒死的鱼,交换着呼吸。
宋津言垂眸看着怜南,很轻地在他额头印了一个吻,面对怜南突如而来的泪水,手茫然无措地抚上怜南的眼,眼茫然无措地看着爱人的脸,心却——
滴答——
滴答————
爱意至死缠绵。
将怜南哄睡之后,宋津言收拾了一下有些乱的客厅,小猫跟在他后面一点一点蹭着裤脚,收拾完之后,宋津言坐下来将小猫抱起来。
小猫被他用不舒服的姿势抱着也没有挣脱,几天没见主人了不舒服也乖乖地蹭着主人的手,宋津言将小猫放到腿上,小猫爪子扑着要往他身上爬。宋津言抬手摸了摸小猫的脑袋。
那个冬天之前,小猫突然就愿意和他回家了。他听不懂小猫说的话,但是猜想那半年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检查过了小猫身上没有伤痕,想来想去只想到那一句——“流浪够了”。
小猫若是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一爪子呼过去,但小猫听不见人的心声,于是软乎乎地讨好着几日未见的主人。
等安抚好小猫后,宋津言出门一趟去了小区门口的药店。店员在他的描述下拿了感冒药,准备结账时,宋津言想了想,淡声说:“基础的药麻烦您都给我拿一些吧。”
人对礼貌的人就是会格外有好感,特别还是一个长得好看声音好听气质又好的,店员小姐笑着:“那我们可以送您一个小药箱,浅黄色的,很可爱的。”
宋津言没有拒绝,他觉得怜南应该会喜欢,道谢之后接过东西离开了。回到怜南的房子后,宋津言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坐了下来,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支笔,用顺路买回来的贴纸给小药箱里面的日常药做着标记。
感冒药:一日两次,早晚各一次,饭后服用。
胃药:冲剂,一日一次,严重要去医院。
这里宋津言顿了顿,将纸条揉了丢进垃圾桶,重新提笔写着:“胃疼了给宋津言发消息。”
消炎药:一日两次。
止疼药:
将贴好标签的药盒一一放回药箱,抬起手表看了一下时间,宋津言起身去了怜南房间。窗帘的遮光性很好,床头点着一盏暖黄的小灯,怜南顺着昏暗那边的方向蜷缩着身子。
即便是睡梦中,怜南也蹙着眉,看清那一刻宋津言不禁想起了那张照片里的怜南。他无法形容自己那一刻停滞的呼吸,他甚至分出一丝心思想,他的父母应该没有真正爱过人。
没有人,没有任何一个人,在看见爱人如此的窘境时,会选择去责怪。
只会心疼。
或者是一些比心疼更深一些的东西。
“怜南”他开口将人唤醒,怜南其实没有那么困,但生病了实在不舒服,闻言睁开眼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面前的宋津言,他没有第一瞬扑入宋津言的怀中,昏黄的灯光让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又一个苦涩的梦。
记忆和知觉都是需要渐渐复苏的,怜南的眼睛在宋津言声音又出来的那一刻变得清明。
“我去医院了,是夜班,得明天上午才能回来,晚饭我给你点好了,不舒服记得打我电话。”
怜南点头,起身将宋津言抱住。
宋津言拍着他的背,轻声道:“继续睡吧,感冒冲剂我放在了厨房,吃完饭了喝,不要烫到手。”
“我又不是小孩。”怜南轻声说。
宋津言低头笑了一声:“嗯,我知道。”
怜南目送着宋津言离开,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他又将自己蜷缩了起来。宋伯母后面没有再给他打过电话,他不知道现在究竟算什么情况,但他也不会再给宋伯母他们打电话了。
记忆中,宋津言除了在他面前,一直都不怎么爱笑。冷冷的,冰冰的,但不像木头,因为宋津言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望向他时总是缀满了星辰。其实真的说起来,他来到a城之后见到的宋津言,就是冰冰冷冷的模样,只是多了一分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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