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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首羞愤的以诺亲王……连他这样不相干且自诩正派的人,也会想要说一两句不合适的话,来刺激他,让他的脸色更加绯红,神态更加诱人。维托克艰难地把视线从oga的脸上移开,总算喝了今夜的第一口酒,“您今天来找我的目的,是为了知道陛下的情况,现在,您知道了,陛下她很好,不在媒体面前露面,应该是出于保持权威形象的考量。”
“总之,您不必为陛下担心了。”
应该为他自己担心。赫柏最近野心勃勃地,忙着把那个路易斯王子推举为加里南帝国的皇帝,这样她就可以在之后的几十年里,直接插手别国内政。
总之,等赫柏忙过这一阵吧,再看向以诺,知道“亲王已经爱上她”这个好消息,不知道会开心成什么样子。
以诺浑浑噩噩地走出酒吧,迎面吹来的风是暖的,他却裹紧风衣,把自己想象成一件老古董,用破布口袋装起来,那样就不会有人知道,他已经变成一堆碎片。
从很多人身边走过,有挽着手的高中生,系着同一条围巾的年轻情侣,白发苍苍并肩行走的老年夫妇,每一张幸福的笑脸都让他想到赫柏。
都是因为alpha信息素吧。
上次见面,是元旦那天,赫柏给他注入过量的信息素,她非常恶劣地断言,他不会找其他alpha解决情热期,不仅是笃定,他的性格温吞保守,而且她的信息素温和且霸道,笼罩他的全身,让他在接触其他alpha时产生严重的排异反应。
重则呕吐不止,轻则头晕目眩,他几乎一直处在情热期中,就像躺在浅水的海边,奄奄一息,海水时而涨起来浸没他的身体,时而毫不留情地褪去,碧波凛凛地在月光下轻轻荡漾,把全身湿透,冷得牙关打颤的他留在原地。
那是漫长而轻浅的疼痛,只要一直贴着抑制贴,就可以正常生活,工作,社交,不会有人知道他的下。体在黏黏糊糊地流水,只要每隔一段时间,去卫生间喝完一瓶抑制剂。
他很难不经常想到赫柏,把他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哭着毁掉他的信息素平衡,然后,就此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传出似是而非的流言,让他一边痛苦,一边为对她说过的狠话感到愧疚。
即使从维托克医生口中得知,赫柏没事,也没有多少如释重负,而是心惊胆战的后怕,怕她真的精神状态出现问题。
坏透了,小疯子。
出门前喝掉的抑制剂,在他体内完全消化,熟悉的酸楚再次席卷,脖子后的腺体鼓起来,抑制贴边缘黏住的皮肉被拉扯得生疼。
要快点回家,关上房门,换掉抑制贴,喝下特制的抑制剂才可以。以诺下了巴士,脚步虚浮地走回研究所。
“亚瑟?”
研究所门口蹲着一个人,脑袋靠着红墙双目紧闭,比流浪汉穿着齐整很多,以诺觉得他有点眼熟,来到他面前几步远的距离端详了很久,才轻声喊出他的名字。
亚瑟扶住他的膝盖,抬起脸借着路灯的光亮,以诺才看清他的红发全部湿透,满脸的冷汗,亚瑟呼吸困难:“亲王,亲王,对不起,咳咳,我快要死了,请您接受我的道歉。”
是严重的流感,拖了很久没有得到妥善治疗,亚瑟烧得神志不清,被以诺带回家,照顾了两天才捡回一条命。
“发生什么事了呢?”
亚瑟靠在床头,捧着以诺递来的药,静默出神。
以诺为了不让他有太大心理负担,坐在消瘦了很多的少年面前,主动提起往事:“一年前,我重伤残疾,多亏你在旁边辛苦照料,十分劳累,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想要补偿你,亚瑟,你遇到什么困难了么?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亚瑟捧着苦药大口吞咽,羞愧的眼泪流进药里。
自从被赫柏勒令离开皇宫,他就一天天消沉下来。
平心而论,赫柏没有亏待他,给了他巨额的金钱,还给他指明很多条道路,结婚、工作都可以,她不会吝啬提供帮助。
可是亚
瑟只想留在陛下身边,永远跪着,为奴为婢。
他通过很多种方式联系赫柏,表达意愿,但越是那样纠缠不休,就越是让赫柏讨厌,她被那个绿茶路易斯王子迷住了,甚至受了他的耳旁风,要帮他成为加里南帝国的皇帝。
知道这件事,亚瑟真的很难过,如果是以诺亲王,他不会这么难过,因为以诺亲王,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啊。
陛下她怎么可以这样呢?为了路易斯王子,甚至厌弃了亲王,他都了解过了,整整四个月的时间,陛下把亲王扔在研究所,不闻不问,太荒谬了,尊贵的亲王竟然和他同病相怜。
“亲王,我对不起您。”亚瑟病得有些糊涂,“我快要死了,所以我的忏悔都是真心的,我只求在下地狱之前,恳求您的原谅。”
他从前作为亲王的侍臣,一点儿也没有尽心,后来,他毫不犹豫地抛下亲王,去了陛下身边,他嫉妒他,不想听到他的事情,在心里诅咒他快点死去,不要占据陛下更多注意力。
一切都是报应,他得重病,身体越来越差,只能默默等待死亡,在下地狱之前,他想要得到以诺亲王的原谅。
“你没有对不起我,亚瑟,我很感激你的帮助。”
以诺让亚瑟自己哭一会儿,去喂了小雀,然后去了厨房,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鸡汤,回到嘤嘤哭泣的少年面前,倾身揉了把他耷拉的红发,“吃点东西吧,你只是流感,不会死的。在病好之前,就先留在我这里,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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