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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芷芩想让她代替死去的师姐,最佳的方法就是将死去师姐的记忆灌进她这个和师姐拥有同一张脸和同一个名字的人的大脑中。
可楚芷芩错了,冷君竹从不是那种会被飘渺虚无记忆所困住的庸人,她生来就是注定要现在顶峰傲视群雄的王。
梦境里的冷君竹和她除了容貌与姓名,再无任何相同之处。
冷君竹理清了这一点之后,决定将梦境传递给她的记忆当做她用来对付楚芷芩的秘密武器,她相信到那时楚芷芩的脸色一定非常好看。
话说回来,从她醒来后就没看到过楚芷芩,平时恨不得和她当连体婴的人破天荒的没守在客栈,反而不知所踪。
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她走下床,桌上放了一张纸条和一枚储物戒。
[有事,速归,勿出客栈,浴桶有热水,随时可用。]
冷君竹挑眉,她大概猜出来楚芷芩说的有事是什么了,目前看来莫千雪已经将她和楚芷芩在安宁镇的消息散播出去,只不过她当初是说的三天后,也不知如今是第几天了。
她赤脚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庙会那天充斥着轻松快乐的街道变得压抑,两边茶铺酒肆坐满了眼神乱飘或面带凶色的人。
安宁镇本地的人基本躲着这群凶神恶煞的外来人走,生怕一不小心惹来杀生之祸,她们可听见了,这群人都是来寻仇的!傻子才和他们起冲突呢!
一时间,安宁镇鹤唳风声,人人自危。
根据冷君竹目测的人数来看,她猜测今天应该是放出消息的第一天或者第二天,现在这批修士应当是从附近的地方赶来,聚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试图找出楚芷芩和冷君竹的下落。
看了几眼后冷君竹关上窗户回到床上,她知道这间房间被楚芷芩施了法术,桌上的纸条说是“勿出客栈”实则她想出去也出不去,别人亦是进不来。
也不知道在防谁呢,冷君竹自嘲一笑盘腿坐在床上拿出楚芷芩留下的储物戒。
储物戒里有口粮和各种丹药灵器,像是担心冷君竹会无聊,她还贴心地准备了话本和一些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儿,虽然谈不上精致,但还算新奇,有好几样冷君竹在魔界没见过的,拿来消磨时间正好适合。
太阳下山了,黑云压着夕阳成了一条将断未断的橘红色的线贴在地平线上。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路边的酒肆点起了大红灯笼,有钱人家寻欢作乐的坊间灯火通明,胭脂水粉酒气冲天。
白日里用来泛舟游乐的映日湖多了几艘巨大的画舫船,人影错落,舞女在鼓上作舞,嗓音清甜柔美的歌姬在若隐若现的屏风后弹着琵琶诉说着缠绵悱恻的情情爱爱。
看啊,想要毁掉一个安居乐业民风淳朴的小镇是多么轻松的事,不过一日的功夫,安宁镇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只因莫千雪在道上放出的毫无依据的消息,一座平凡普通的小镇成为了风尖浪口的一叶扁舟。
月亮高悬于空,在这个不眠之夜,楚芷芩带着一身水汽和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在月光朦胧的深夜回到客栈。
推开房门的那一刻,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楚芷芩闻得出来,是她们这回来安宁镇特地买的桃花酒,冷君竹格外喜欢它清甜的口感和淡雅的味道。
屋内如此浓郁的味道,想来冷君竹喝了不少。
桌上的烛火燃烧殆尽,几滴腊滴落到桌面留下圆圆的痕迹,某条从不会熬夜等人回来的小蛇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黑暗中,楚芷芩清晰看得见小蛇脸颊浮起两团粉红,两瓣薄唇微肿。
“也不怕着凉……”她无奈叹了声气轻轻捧起小蛇的脸,微凉的脸颊在楚芷芩温热的掌心磨蹭,卷翘的睫毛划过指腹,酥酥麻麻的。
“师妹……”喝醉酒的人无意识的呢喃却在楚芷芩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她方才是不是听到冷君竹是不是喊了声师妹?
楚芷芩屏住呼吸,那声师妹太轻,轻到她以为是自己急切地想要师姐恢复记忆而产生了幻觉。
“师妹……”
魂思梦萦的声音再度响起,面对突如其来的惊喜,楚芷芩咬紧下嘴唇,脸颊两侧的肌肉微微抽搐着,积累了一百多年的委屈在这一刻达到巅峰,鼻尖不断涌现上来的酸涩惹得眼泪在眼眶打转。
她蹲在地上抱住冷君竹的膝盖,脸颊贴在冷君竹腿上,滚烫的泪水打湿冷君竹的衣服,留下一块斑驳的泪渍。
师姐,我好想你啊。
楚芷芩多想大声告诉冷君竹,这一百多年来她有多么多么的想她,又是如何在九州寻找她的踪迹,可是她把师姐搞丢了,她找遍了九州也没能找到她的师姐。
回想她当年刚苏醒时,等来的不是师姐微笑的脸而是花灵面无表情的告诉她冷君竹死了。
死在一个不知名的秘境里尸骨无存,仅仅留下一柄破碎的本命灵剑,天地之间遍寻不到冷君竹的三魂七魄,她就这么消失得一干二净,仿佛从未出现过。
怎么会呢?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消失得无影无踪呢?
楚芷芩不信,强行拖着刚痊愈的身体往隐霞谷出口走,最后被花灵扇了一巴掌,怒斥她根本不知道珍惜冷君竹用命换回来的身体。
“你现在出去找有什么用?凭着你刚金丹不久的修为还是凭着君竹刚用命替你换回来的脆弱身体?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养好身体好好修炼,找出害死君竹的人替她报仇,而不是在我这儿寻死要活的!”
被花灵扇过的脸颊红肿发痛,但是楚芷芩根本感受不到脸颊的肿痛,她失魂落魄盯着一双手,她什么也抓不住,谁也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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