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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认与否重要吗?
她如今都已经是他的妻子,与其听些难听的话,不若相敬如宾,生子育子,有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稀里糊涂的过下去。
这般极好,极好。
世间大多数人不都是这般的吗?
姜秋姝沉吟,眼中得到锋芒一瞬收敛得当。
头顶处,裴珉的视线一直未曾离开,姜秋姝不想晓得他为何一言不发,没有必要了。
裴珉双唇嗫嚅,与她的回忆一闪而过,初识的狼狈是他此生都难忘的,在识得她以前,他从未想过,日后的妻子会是这般的模样。
他嘴唇翕动刚要说些什么。
“郎君宫里召见。”马车外是侍卫在禀告。
裴珉离开下了车,刚要离开,他敲了敲车窗,“娘子,你先回府。”
姜秋姝未打开车窗,声音平淡却又尊敬,“妾身省的。”
裴珉的身影消失的很快,马车行了会儿,姜秋姝大声道:“停下”
她连忙下了马车,走到那青衣郎君面前,命令护卫将被百姓捡走的银两归还,她递过去,“张良拾履受了三次折辱,不过是在于一个忍字,谋定而后发,若无实力不过愚者的自命不凡。”
宋执书寂静的眼眸闪过深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不信只会如今日般成为鱼肉。
姜秋姝瞧他神色有了转变,叹了口气。
若无绝对的力量,蚍蜉撼树便是个笑话,大象背上的蚂蚁撕咬的再厉害,也不过是挠痒。姜秋姝很久便晓得了,她不过是芸芸尘世间,最为微不足道的存在。
若无裴珉,识的她的人极少,欺凌她的人,更会猖獗。
占着定国公府五夫人的位置,不该计较得失,原本对裴珉冷情的不甘,原本渴望过的如阿耶阿娘般的琴瑟和鸣,终究都成了过眼云烟,
而面前的郎君亦然,或是依附靠山,或是勉励奋进,也好过此时的愤懑。
姜秋姝将荷包递到他手中,“本是一物换一物,即便非郎君心甘情愿,郎君这也是你应得的。”
宋执书捏着钱袋,红肿的手更显得吓人,可也就是这份疼痛,叫他清醒,他拱手,郑重的朝着姜秋姝行了礼,“今日受教了,是我短视了。”
姜秋姝目光落到了他手上,方才听闻他是要科考的,姜秋姝唤来了护卫,将人送往医馆。
宋执书走了两步,忽然顿住脚步,眼眸未曾离开过,只将人记在脑中,等人彻底瞧不见时,朝着那个方向深深地行了一礼。
一言之师,受益终身。
等回了国公府,姜秋姝率先去太夫人的院子请安,结果被嬷嬷拦住了,说太夫人身体不适,要休息。
姜秋姝略沉思,嘴角弧度加深,领着锦绣回了玉珩院。
窗边的洛阳红已经含苞待放,姜秋姝心情越发的畅快了,叫来了关嬷嬷准备纸笔,
桌面的《孝经》泛着淡黄色,书页褶皱明显,她翻开一页,抬笔很快写好一页,还未翻页,接下来的内容便早早写下。
这本书,她翻来覆去多次,虽不至于倒背如流,确是熟悉的很。
头一回碰这本书,她是哭着的,应当是新婚的一月左右,她有些记不清了,那时府中五娘也就是四夫人的第三女,在花园中玩耍,她瞧她捧着个手鞠球,身侧几乎没有人伺候,只远远的站着个嬷嬷,注意着她的安危。
她初来乍到,可也很快就明白府中人瞧着和善,可也不过是客套,更多的是结团成对,旁人根本就融不进去,而她不是那世家培养的贞静贤淑的小娘子,与他们也少有共同的话可说。
小小孩童最是天真无邪,她便蹲下身陪她玩儿了会儿。
五娘笑着将手鞠球推过来,她便又扔回去,如此来回,五娘笑容满面,直到后面嬷嬷的止住,说是院子风大,怕吹了风,着了凉,才依依不舍的与她分开。
可那时正是夏日,她浅笑,看来这国公府还是有人不会说客套的话。
在国公府最为安宁的时间,是她在个五岁小娃身上找到的。
即便有些不入心的小事儿,那天她心绪比起往日也舒畅了不少,直到四夫人领着哭泣的五娘进了玉珩院,指摘她弄坏了五娘的手鞠球。
她对峙解释,可是在三夫人指桑骂槐暗地里说五娘不敬长辈,又看顾不好自己的东西,实则说她损坏了小娃娃的东西都不敢承认中,小小孩童哭泣声越发的大。
尤其是五娘哭泣到了呕吐的地步,姜秋姝不忍心,便道自己将东西赔给她。
原是想要尽快了解此事,不想要为难个孩子。
可当天晚上,裴珉便扔了本《孝经》给她,叫她抄写静心。
姜秋姝原也看不出这是裴珉对她的惩戒,毕竟谁家罚人要求抄写《孝经》的,也就没有想过解释五娘手鞠球一事与她无关,直到后来她被罚抄的次数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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