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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秋姝躺在床榻上,关嬷嬷的声音清晰,可她…并不想见裴珉。
药的事儿,裴珉应当也察觉出来,还有方才发生的事,此刻再多的顾虑都被她抛之脑后。
即便惹了裴珉的不满。
她当真不晓得,该对裴珉说些什么,便是继续虚与委蛇,也需得她平复好心绪。
“回禀五郎,我累了,想休息。”姜秋姝这般道。
关嬷嬷领了姜秋姝的命令,迅速离开了。
姜秋姝连忙找到了那药方,揉了揉想要丢了,可下一刻将东西捡了回来,放进了李长宁送来的那个木盒之中,锁了起来。
约莫半个时辰,都没有传来裴珉要见她的话,自然也不会是什么重要之事。
谁也不晓得,玉珩院书房内,被抬了一桶又一桶的凉水,裴珉浑身湿漉漉,白色的里衣紧贴身躯,露出精壮的身体,肌肉蟠扎却又不似那些壮汉般,是恰到好处的好看。
可后背从左上到右下一条很大的疤痕,生生破坏了这美。
裴珉呼吸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可脑中回忆起她,身躯再度热了起来。
竟然想要再次将她叫回来,好在她没来。
他说不上是失望遗憾?还是旁的什么,只是想要让她留下来。
可…不该不该…他压下了起伏剧烈的呼吸。
秋雨晚来,府内的红绸被撤下,这场婚事没了热闹的痕迹,姜秋姝与关嬷嬷她们一道往清风苑去。
今日初一,正是各房拜见太夫人的日子。
姜秋姝绕过树丛,隐约听到了几声熟悉的嘈杂声。
“赵郎,你已经许久未曾陪过我了,我一人在房间里孤零零的。”裴秋月这话说的哀怨,两人成婚确实比起以往要亲昵许多,可他这几日来眉宇发黑,没当她想要与他亲近时,他以公务为借口。
连抱她都未曾抱过。
他一九品小官儿,哪有什么公务。
赵士远左右望了眼,生怕旁人听见他们的谈话,住进来便想过国公府有许多的不便利,他按耐住烦闷,只深情款款的看着她。
“二娘,我如今住在府中,若是只顾着儿女情长,会叫旁人觉得没有上进心,我怕旁人觉得你嫁错了人。便要更加的努力,配的上你。”
赵士远虽然这么说着,可眼底一片阴暗,人常言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人间畅快事,裴秋月虽然比不过姜秋姝貌美,可也是个娇娇女。
本是享受情事,可他只哆嗦了几下便万事儿了,对上她疑惑的目光,“这么快?”
这是他一生最羞辱的时刻,即便被姜秋姝告上公堂都没有这般的丢脸。
好在裴秋月对这方面所知不多。
裴秋月被赵士远的话所感动,她揽住他的胳膊,“郎君安心,有我在,定会让你如步青云。”
“我最大的愿望便是能给二娘挣个诰命回来。”
两人亲密的依靠在一块儿,直到他们走远姜秋姝才从旁侧出来。
赵士远对裴秋月似乎有些疏远,如今他住进国公府并未万无一失,可裴秋月却口口声声说姜秋姝莫名的联想到两人敬茶的那一幕。
寻常男子也如裴珉般清心寡欲?
姜秋姝眼中多了几分沉思。
“五叔母。”
身后忽然传来了声音,她回头裴承正朝她的方向走来,他先是拱手朝她行礼。
“五叔母言而有信,侄儿感怀在心。”裴承想到方才她分明瞧见了二娘和赵士远的踪迹,竟然退避三舍。
她才是长辈,仅仅因他一句话,躲着二娘他们。
想到这里裴承一时间竟有些羞愧,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姜秋姝没想过裴承会想的那么多,她纯粹是不想瞧见他们罢了。
“三郎君多虑了。”姜秋姝不想与他多纠缠,国公府未曾与她提前说过,团扇虽然遮住了大半视线,可她看的见,他们似乎并不担忧她因换了人,而生了怯意怀疑,搅浑了婚依。
若是真的搅浑了婚依,他们应当会庆幸,毕竟不用让她入府。
即便她如今未放在心上,可红绸漫天,喜事迎门,每每瞧见裴承,总会叫她想起拜堂礼上的那几分诧异和慌张。
姜秋姝转头就要走,可裴承始终心里有愧,也想要与姜秋姝言明她其实不必那般小心的躲藏,他连忙追去。
此处的青石路狭小,姜秋姝烦不胜烦,两人速度快了几分身侧的婢女都未曾跟上。
姜秋姝余光瞥见藏蓝色的衣袍,更想要将人给甩开,可下一瞬脚勾在较为突兀的石子上,身体不受控制往前倾倒。
慌乱中只,想着临死也要拖个垫背的,扯住那藏蓝色衣袍。
裴承见姜秋姝要摔倒,身子本就朝着她的方向偏移,想要救她,两人同时朝地面倒去,裴承反倒是成了垫背的。
见状关嬷嬷和锦绣连忙将姜秋姝扶了起来,关嬷嬷语气重了些,“三郎君,您未免也太放肆了,我家娘子是您长辈。”
裴承一张脸红的如高挂的灯笼,他手脚都不晓得往何处放。
“叔母,是侄儿的错,侄儿鲁莽了。”裴承弯腰行礼,言语中尽是歉疚。
姜秋姝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峨眉微蹙,“已经听了三郎君的话,未曾为难二娘,三郎君也不必穷追不舍。我是长辈,你原先那般行径已经算是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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