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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约定时间过去了十分钟,唐潋没有来。二十分钟、半个小时,陈惜言拨了十几次唐潋的手机,只有冰冷的“你好,你拨打的用户……”
她猛地站起身,一个人朝着书店走去。
此时此刻,唐家老宅。
“小雪啊,你打听打听祝母喜欢什么,咱们礼数要到。”唐父坐在沙发上,嘱咐唐潋与祝家见面的事宜。祝家希望两个孩子多接触接触,往后就是一家人了,不能生分了。
沈玉剪花的手一顿,面色不变,只是略微不赞同地看了一眼唐潋。无奈唐潋没有接收到母亲的讯号,她说道:“爸爸,我觉得这件事你三思。”
“三思?这是我问你千挑万选的婚事了,而且已经盖章定论,你是要我反悔?小雪,告诉我你的原因。”唐父闻言,严肃地说。
唐潋站得累了,和唐父相对而坐。她说:“我不喜欢他。而且,我不愿意,你总不能架着我结婚。”
近些天唐潋总被三令五申回家,一方面是陪奶奶,另一方面唐家也是想让女儿和祝家那个孩子培养感情。但是唐潋屡屡不配合,两家聚餐是她的手机更是“铃铃铃”不停响,也不知道是哪个狐朋狗友打的电话。
“以后把你那手机关机,这件事容不得你拒绝。过几天就是你奶奶七十大寿,别满世界乱跑了。”唐父摆摆手上楼,不欲多言。
“妈妈,我……”唐潋转向母亲,她什么办法都试过了,谁都不肯松口,唯一的突破口只有母亲了。
沈玉把女儿揽在怀里,揉着她的脑袋:“抱歉小雪,我有我的立场。”
罢了,唐潋自嘲一笑。她推开母亲,无意中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上面赫然显示:“七点三十分。”
糟了!!
唐潋划开手机,上面是二十多通陈惜言的来电。她向母亲告辞,一面回拨一面朝历上嘉园驶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唐潋停了车,抬头向上望。家里灯火通明,陈惜言已经回来了。
“惜言,你回来了,我——”唐潋推门而入,迎面对上陈惜言略带幽怨的眼睛,她一时无言。
陈惜言端坐在沙发上,面前的温水早已变凉。地上银光闪闪,唐潋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只摔破了的玻璃杯。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陈惜言转头,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
唐潋绕过那一堆碎玻璃,笑了笑:“对不起啊,我爸妈非得留着我,我找不到借口回来。这杯子怎么回事,你哪里伤到没有?”
她说完就要去拉陈惜言的手,但是陈惜言躲得快,唐潋攥了个空。
“杯子,我不是故意的。唐潋,你不能不接电话,我……”陈惜言激动地站起身,她跨坐在唐潋腿上,死死咬着嘴唇,剩下的话堵在了喉咙里,堵得她心里发痛。
她不知道该如何宣泄,只能扣住唐潋的后颈,重重咬在了唐潋的唇瓣上。唐潋任她咬,安抚地摸着她的脊背。血腥味在二人唇间蔓延,陈惜言却不管,执意加深了这个吻。
“陈惜言,你状态很不对,你知道吗?”
一吻结束后,唐潋说道。
她从包里摸出手机,翻出她们的通话记录,还有短信记录。满满几页,翻也翻不完。
“我知道,我控制不住。唐潋,你总是不在家,我很不安。”陈惜言伏在唐潋肩头,很轻很轻说道。
唐潋勉强笑了笑,说道:“那我尽量多在家,好不好?”
她的这一份不安,唐潋很清楚是来源于自己。那天她让陈惜言相信她,但是轻飘飘一句话又怎能抚平未知带来的不安呢?
她辗转于父母和陈惜言之间,想要有一个万全之策。但是没有办法,她怎么走都是僵局,身心俱疲。
“你是不是快考试了,结业考试呢,可不能影响了成绩。”唐潋温柔地说。
提起这个,陈惜言从她身上下来,向她保证道:“不会影响,我有信心。唐潋,那天你送我去考场好不好?”
“好。”唐潋说。
春去冬来,申城一中成立两年的夜班再一次迎来毕业季。红绸挂满了教学楼,上面歪七扭八都是申城学子真挚的祝福。
陈惜言所在的夜班一班今日办欢送会,老师学生齐聚一堂。师生缘分一场,在此举杯欢庆相聚和别离。
那个一头花白常年严肃地老太太,此刻终于展露了些许笑容,殷切叮嘱学子考试一定要带好准考证、黑色签字笔、答题要仔细,班主任一人发了一个红袋子,里面是两根火腿肠和卤蛋。
“祝你们考出比一百分还满意的诚意,祝大家前程似锦!”
窗子上结了霜,陈惜言上手抹了抹,看了多月的松树悄然跃在眼前。松柏长青,岁月流逝,不知不觉之间,她曾经渴望的一切竟然在眼前。
“陈惜言,把你可乐满上。干杯!”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高举玻璃杯,清脆的碰撞声溢满整间教室。
欢送会结束后,人们渐渐散去,只剩桌上几大个空的可乐瓶和撕开的塑料袋。陈惜言临走前,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地方,随后转身离开。
天气越来越冷,头顶的太阳仿佛摆设一般。陈惜言把手缩紧袖子里,快步往公交车站走去。
“报纸嘞,八卦新闻、豪门秘史。五毛钱一张,妹子要吗?”
等车间隙,一个人在车站晃悠,逮人就问要不要报纸。陈惜言定睛一看,怎么看怎眼熟——这是,曾经在江边卖报纸的小贩。
过去了大半年,小贩仍在尽职尽责地卖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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