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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铮特别喜欢吃这这新米打的年糕,她素来胃口小,但炒年糕却能吃上一大碗。
春红的胃口比她的还大。
沈父喜欢吃饭前喝杯小黄酒热热身,沈母在旁给他剥着花生下酒。
四个人围在温暖的灶房里边吃着炒年糕边有说有笑时,突听得哐的一大声,接着又是陆陆续续的哐嘡声。
沈父猛的起身道:“不好,那是屋顶塌下的声音。”说着放下筷子飞快走了出去。
沈母,顾铮,春红也忙跟了出去。
视线所见,沈家的屋子还是很好的,正当顾铮随着沈父往外走时,外面吵杂的声音越来越多,不少邻居都匆匆的往一个方向赶去。
“方家老七的屋顶塌了,连着一排呢,都是主屋。”
“那惨了,方家老七的媳妇生了娃,千万别是那间啊。”
“快,快,走过去看看。”
“任家的宅子也倒了一片,这雪啊,太大啊。”
沈父沈母站在门口听到这些声音,都倒抽了口气,沈父二话不说从门角拿出扛锨,转身对着妻子儿媳妇春红三人叮嘱:“你们好好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我先去方家看看。”说着急急出门。
“你要小心些啊。”沈母担心的说。
顾铮看着不少的村人都朝着沈父的方向跑去了,对这方家任家的,她虽然不认识,心里也不禁担心起来。
“今年的雪大,前几天各家族长已经跟大家说过一定要做加固好屋梁,没想到还是出现这种事了。”沈母叹了口气又有些忧心喃喃:“试院应该没事吧?”
“婆婆放心,那可是给考子用的试院,官家不会马虎的。”顾铮想着这种事,官家只会预防在前。
沈父是在大半夜才回来的,回来时整个人都是雪和泥,神情凝重。
沈母,顾铮,春红都没有睡下,发生了这种事,三个人觉得窝在一起这心里才有点安全感。
擦洗了一下后,沈父摇摇头,沉重的说:“倒塌的屋刚好的是方家老七和他媳妇的房间,那大梁刚好砸在他们身上,我们将那梁移开的时候,他们已经没了气息。”
沈母的眼角瞬间湿了,她紧张问道:“老七的媳妇儿刚生了娃,那娃呢?没事吧?”
“娃被俩夫妻护住了,我们抱起他的时候,还甜甜的睡着呢。”
顾铮与春红互望了眼,心里都很是难受。
这晚,顾铮让春红跟着她一起睡,春红也不管主朴之别了,睡下时紧紧的搂着姑娘的胳膊。
隔天中午的时候,顾铮才知道,这四天四夜的大雪,死的不仅仅是方才老七小俩口,还有三位老人,二对年轻的夫妇,其中一对夫妇还是沈氏族里人,昨晚那那哐哐的几声,大雪压倒的屋子就有十多间。
温软无比(两更)
下午的时候,沈氏族长叫了所有沈家当家人过去,让大家把家里的屋梁重新检查一遍,该加固的地方加固。同时操办因房屋倒塌而丧命的年轻夫妇的丧事。
沈家所有的内眷都过去帮忙,顾铮和春红自然也在里面,这也是顾铮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沈家族人。族长是个五十开外的老者,一身素服,留着山羊须,鬓发几乎全白,这会正心情沉重的指挥着众人铺开白事。
顾铮知道死的这两个年轻人与眼前的族长是有着一些血缘的,虽不是最近,但住的近也跟亲的一样。
“姑娘,快看,是小毛儿。”春红扯了扯顾铮的袖子。
顾铮抬眼望去,灵堂前,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一身素缟跪在旁边,瘦弱的身子,茫然的双眼,有人上前吊唁,他也回个礼,除此之外,没有其它的动作。
这个孩子常到沈家来卖山鸡蛋,因此顾铮识得,难道死的这对年轻夫妇是小毛儿的父母?顾铮在沈母眼中得到了答案。
是认识的人死,与不认识的人死,那心情是不同的,顾铮心中本也难受,知道竟是小毛儿的父母,这心里就更难受了。
小毛儿父母送葬出门的那天,科试结束。
沈母,沈父,顾铮换了一身的干净衣裳正要去接沈暥时,沈家大伯匆匆跑来高兴的说:“老四,老三回来了。”
沈家三伯提前几天到了家。顾铮和春红先去试院门口接沈暥,沈父沈母去看这个三弟。
试院门口早已围满了人,不一会,院大门打开,一个个学子陆续走了出来。
明明考完了,顾铮竟微微有些紧张起来,也不知道沈暥考得怎么样。
“是姑爷,是姑爷。”春红指着院门口说。
顾铮望去,在一众出来的学子中,沈暥那道瘦长挺拔的身形总是醒目,这九天吃喝的都是应付,人倒是瘦了许些,越发显得冷肃清峻。
“相公。”顾铮跑了过去。
看到来人,沈暥偏于清冷的黑眸多了些的温暖:“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顾铮高兴的说:“相公,考得怎么样?”
一旁的春红听到姑娘这么直白的问,赶紧扯了扯她的袖子,姑娘这样问,会让姑爷觉得姑娘只是关心姑爷的科考。
沈暥似笑非笑的看着妻子,直到看得妻子有些不太好意思他才慢慢的道:“应该会前进三。”
顾铮微张着唇,这么自信?望进沈暥深遂似井的黑眸中,她愣是还问了句:“真的?”
沈暥挑高眉,妻子竟然不相信他?
“爹,娘怎么没来?”沈暥左右没见着父母,问。
“前几天不是下大雪吗?村子里好些屋子倒塌了。”顾铮将这几天发生的事一一说来。
沈暥的神情也略微沉重,当听到妻子说自己的三叔回来了时,眼底才有了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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