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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雪萤听得眼睛都直了,好多钱的样子,原来只说几句话都可以赚这么多钱么?
他一边在心里窃喜着,一边把那日的事情说了,不过说了一半,一半没说,他既不说假话,也没有将真话说完,隐瞒了义蛾生打翻饭菜的那段,只说他发现主上饭菜中叫人下药,而后叫太后查出下药者是曾贵妃,当即在宫门外杖刑处死。
凌阳侯听后面露愤怒:“这怎么可能,小女只是性格有些骄纵,但要说给陛下下药这种事情,再给她一百个胆子她都不敢这样做!”
他又问:“雪大人,后来太后可查出到底下的是什么药?”
雪萤摇头:“没有了。”
凌阳侯更加愤懑:“连下的什么药都不敢公布,这一看就是找小女做替罪羊!”
长史在旁边低声劝慰:“侯爷,小声一些,莫叫宫里的人听了去,到时不好解释。”
凌阳侯的表情变得隐忍。他深呼吸几口,又问雪萤:“雪大人,陛下对此事可有什么态度,或者说……有没有什么暗示,指示的?”
“不明白。”雪萤说,“好像没有,主上后来没再提过这件事。”
长史道:“陛下与太后素来不和,此事太后一手独揽,不管是处死贵妃娘娘,还是将真相按下不表,皆是后宫之事,陛下不便插手,不过暗示说不定是有的——雪大人,这几日陛下可否赏赐过身边人?”
雪萤想了想说:“没有。”
长史不死心地又问:“那有没有给您什么东西?”
东西……雪萤再想了想,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里面装着他这几日当差主上给他的俸禄,扣掉了昨日的两枚器珠,现在一共有八枚。
他递给二人观看:“主上给过我这些。”
凌阳侯与长史接过钱袋子,将器珠倒在手中,看了看,又数了数,然后面面相觑。
这器珠通体呈现银白色,材质却非银器,分量很轻,半个小指头那样大。长史数了数目:“二、四、六……八?”
雪萤看着他们,暂时也没说这是他的俸禄。
长史却好像想到什么,猛地变了脸色,拽着凌阳侯袖子扯了扯。
二人避开雪萤,走到稍远的一旁讲话。
雪萤盯着他们想,这个距离,他们说话再小声,以他的耳力,也是听得到的啊。
那两人却不知他听得到,旁若无人地讲起话来:“……为何偏偏是八枚珠子……”
雪萤心道有什么问题么?
凌阳侯与他同样迷茫:“怎么了?”
长史道:“八珠,不多不少,只比九枚珠子少一枚,九珠有余,故而缺一,侯爷,这如何不能解读为‘九族太多’之意……”
凌阳侯打了个冷颤,面露惊恐:“九族太多,当尽灭之,你是说,这是要灭九族的意思?!”
雪萤满头雾水地挠了挠耳朵。
不过是主上发给他的俸禄而已,这些人在解读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长史将钱袋子还给雪萤,二人仓促地打过招呼,便着急出宫。雪萤听见他二人误会很大,却也不好说自己偷听他们讲话,便没有出口解释,任由他们带着误会走了。
他坐回树下,将碗里剩下的蜜舔完,连碗底都舔得干干净净,这时御尉第一卫所都指挥使谢陵从外面走了来。
行至雪萤面前,谢陵仔细将人打量一番,抱拳行礼:“雪大人。”
又一个管他叫雪大人的……雪萤发现自己慢慢也能接受这样的称呼了。
他看着谢陵说:“谢陵?”
谢陵年纪比义蛾生要小上两三岁,神态却很是老成,不苟言笑。听见雪萤问话,他那张端肃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是,承蒙大人当年栽培,属下如今已是御尉第一卫所都指挥使,兼任第八卫所监卫。”
他又看了看雪萤,七尺男儿微微红了眼眶:“当年初入皇庭,陛下那时还只是太子,吾等御殿督卫皆受大人教导,大人待我们亲如兄长,如今十年飞逝而过,陛下与属下,还有这深宫,皆已变了太多,大人却还与当年别无二致……”
他叹息道:“见着您,才惊觉时间已经过去了这样久。”
雪萤说:“主上没有变,他对我还是很好。”
他又看着谢陵说:“你也没有变,一直都对主上这么忠心耿耿。”
谢陵愣了一下,而后脸上露出越发深邃的笑意。
起先听陛下说雪萤复生后失了记忆,他还有些担心,现在看来这些担心根本就是多余。不但样貌没有半分改变,连性格也是,还是这么的熨帖暖人。
雪萤性子一直都好,不管对上还是对下,从来都是倾尽爱护,这么一个暖心忠诚的人,也难怪陛下苦熬十年,也要将人招魂复生。
谢陵收敛起伤感的情绪,话语间多了几分轻松:“好在以后还能继续在大人手下效劳,这倒是与过去一样了。”
雪萤说:“等下你是要带我去军营吧?我们今日要做什么?”
谢陵抱拳道:“陛下已有交代,这几日主要是带您熟悉皇城军事力量,认一认下面几位主要的御殿督卫,然后为您安排习武,之后再慢慢上手其他事务。”
雪萤点点头,放下碗:“那走吧。”
谢陵在前面引路,一边走一边跟雪萤说:“今日主要是熟悉一下现今皇城里的几股军事势力,认认人,您不必太过于拘谨,就当外出闲逛。”
他又说:“陛下不像先帝那样爱用宦官,自打他登基后,便慢慢裁了过去先帝留下的权宦,转而扶持御殿督卫,我们这批最早叫您栽培提拔起来的御殿督卫,如今还剩九人,全部编入御尉十一卫所任职,直接听令于陛下,等于这十一卫所,便是陛下独有的军事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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