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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萤便走向他,两人在江风习习中紧紧地相拥,像年少时那般,躲进没有人看见的阴影处,不愿松开对方,一边窃窃私语着,时不时的交颈相靡,浅尝彼此的甜蜜。
船阁下,义晴央带人将船停在江面上,形制宽阔的甲板上,正好接住了从船阁侧方淌落的黄金,最后堆起了一座小山。
“爽!”他朝上方比了一个大拇指,“造船和练兵的经费都有了,大哥真是太大方了。”
副将在旁边发问:“王爷,这么多黄金,陛下从哪弄来的?”
义晴央笑:“从哪来……当然是勇乾王呗。”
虽然看不到勇乾王现在是个什么表情,但猜都能猜到,估计人都要气炸了。辛辛苦苦筹备的黄金,叫陛下抢了不说,还这么明晃晃的拿出来充当展现“神迹”的道具,就为了哄一个男人开心,怕不是心都在滴血。
他又往六层高台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想着陛下跟雪萤一定还呆在那里。原本以为,只有太子哥哥是个风流成性的,没想到大哥手段也不赖嘛,讨人欢心的手段那是有一套算一套的,这下雪萤哥哥那不得感动到以身相许……
义晴央沉思着,心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把二人手段学去一分,也是时候该成个家了。
江畔上又恢复了先前的热闹,赵筝穿着月白色的长裙,坐在临栏的廊阁上弹着琵琶,清婉的琴声断断续续传来。没过一会儿,喝得醉醺醺的万笠跑来骚扰她,但是很快的,旁边出现了一个穿着青衫的男人,他的随从将万笠揍了几下,丢出廊阁。
他俯身低头,跟赵筝说了几句话,赵筝起身偎在他身边,两人一起进了内间。
雪萤站在上面看见了,指着那个方向道:“是赵筝!她跟着谁走了呀?”
义蛾生看了一眼,说:“若水王。”
雪萤露出有点担忧的神色:“不会有事嘛?”
“不会。”义蛾生牵过他的手,“我们下去玩会儿,明天就要回宫了。”
雪萤便把看见赵筝的事情很快抛到脑后,跟他的主上到船阁下几层去乱逛。没走几步,迎面便碰到一位一身贵气的老人,他身后带着几个人,远远地朝义蛾生点了点头。
义蛾生说了一声“道国公”,叫雪萤等在原地,自己上前去跟他说了几句话。雪萤听见了他们的交谈,无非是一些简单的问候,还提到了他,提到他的时候,那位被主上称呼为“道国公”的老人,侧头朝他看了一眼。
“陛下,自己多加保重。”道国公在义蛾生肩上拍了拍,又朝雪萤慈爱地笑笑,转身离开了。
义蛾生跟雪萤说:“这位是道国公。”
雪萤想了想道:“他看起来对主上很好。”
义蛾生看着他,微微弯了下眼睛:“……嗯。”
他们继续往下走,去了义飞霜新开的铺子,雪萤拿到了一罐子新鲜的蜂蜜,又逛了很多商铺,买了一些雪萤感到很新奇、但义蛾生绝对不会多看一眼的小玩意儿,还去了最底下的空地,看民间艺人表演。
两人站在人群最外围,雪萤黏黏糊糊地抱着陛下的手臂,小声问:“主上,以前我们是不是也这样一起出门玩呀?”
义蛾生叫他说得一愣,许久才道:“……是。”
烟火终会消散,盛宴终会结束,他被拉扯回到现实,必须要面对回答那个问题。
当年能够正大光明跟雪萤出门游玩的人——
是义遥风,而不是他。
勇乾王已经快要气疯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的黄金出现在眼皮子底下,但是被皇帝当什么不值当的玩物似的,随手拿去取悦他人,就这么明晃晃地挑衅着,气得他一口血哽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险些没把自己气死。
太后在旁边宽慰着他。勇乾王冷着脸道:“此子断不可再留!”
太后心头一跳,低声问道:“王爷准备动手了?”
“不一定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勇乾王道,“太后可别忘记那个人……因为先皇当年所作所为,他可是恨了快三十年。”
太后抚着胸口:“王爷的意思是,拿皇帝身世……”
勇乾王阴沉地笑笑:“先前就派人去跟他接触过了,本王并不介意顺手留个门,叫他能够进入皇城。”
·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便浩浩荡荡返回皇宫。前夜玩得很晚,雪萤差点没能起来,义蛾生便让他跟自己一块呆在马车里,叫他伏在自己腿上睡。睡得迷迷糊糊时,雪萤忽然翻身爬起来,一脸严肃地跟他说:“主上,雪萤还是感觉自己生病了。”
他那张小脸上写满了担忧:“雪萤是不是该吃点什么药呢?但是雪萤讨厌吃药。”
义蛾生替他顺了顺鬓发:“瞎说什么,你好得很。”
雪萤皱皱眉:“可是……最近雪萤好像越来越容易困了,而且……”
时不时的好像还会没力气。
太奇怪了。他明明力气一直都很大的。
还有脊骨阵阵发作的痛楚……
义蛾生拍拍自己大腿:“睡一觉就好了。”
于是雪萤又这么被糊弄过去,主上肯借他腿睡觉,不睡白不睡,他当然选择睡了。
回到宫里,雪萤还没醒,义蛾生便将他抱回寝宫,又去了议政殿,叫人传饭。
他总是忙碌,不能时时规整地吃口饭,经常都是叫内侍司传饭到议政殿,一边吃,一边工作。
这会儿饭吃到一半,义晴央晃了进来,见他手里捧着一碗白米饭,惊讶不已:“大哥,你就吃点白饭?这也太朴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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