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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霁安竭力抵抗着,但上面的东西纹丝不动,路霁安听到不下十人的脚步声响起,在上面忙碌着,他只觉头顶一沉,似乎又有什么东西覆在上面。
地窖内,本来跟随着春桃一道观察地窖的秦颐一被这般动静惊住,她急急向路霁安那边而去,便见路霁安滞留在洞口,哪里还有王叔的半分身影。
见路霁安拼尽全力似乎也无法撼动头顶的东西,秦颐一自然也知道他们这是着了他人的道,当即从腰间拔除匕首抵上春桃的脖子,冷声道:“我应当与你们毫无仇怨,为何要害我?还是说,你们就是某一方势力派来的?”
此刻的春桃只觉天都要塌下来了,被刀抵着生死命脉,看着不复平日温和反而凌厉逼人的公主,春桃哆嗦着腿发不出声。
如今这般情景,就算是傻子也该明白,王叔是想要他们死在地窖中。
今日来地窖一事本就没多少人知晓,当时只有她想着跟几位贵人多接触接触,是以在送完红薯后仍不愿跟其他人一道离开,还不断地与贵人攀谈着。
想到王叔念叨了几日,若是家家户户都有地窖便好了,所以在与贵人说话时,便多提了几句,私心里也希望他们能够知晓地窖对他们西北百姓的重要,官府能够帮帮他们。
谁承想,几位贵人确实有心想要帮助,却不想王叔存的是这种心思。
别人一心为他们凌河的百姓好,他却想置人于死地,不仅如此,连她这个与他女儿情同姐妹的人也不愿放过。
“殿下息怒,我、我不知道王叔为何如此啊,若是,若我是同伙儿,那为何还会跟你们困在一处呢?”春桃颤抖着声道。
“殿下,殿下三思,我真的不知情,我也是、我也是无辜地——”她带着哭腔解释着。
秦颐一看着盯着她慌乱的脸,听着她还算通畅的解释,抵着她脖子的力道收了几分。
这一切发生得突然,她又何尝不知这人应当只是一个替死鬼,但所有的事情都太过巧合,若此刻她还升不起警戒心,就活该被人算计了。
不过就算是有人要算计他们,又怎会知道他们一定会咬上地窖这个钩儿呢?
“你与他到底是何关系,为什么恰好带我们到这里的地窖?可有其他地方能够出去?”秦颐一又问。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王叔。
这里本就不大,三个成年人在其中,外加一个即将熄灭的火盆,简直就是一个刑场,慢慢折磨人致死却又无人知晓的刑场。
听着秦颐一的冷声质问,春桃咽了咽唾沫,极力镇定下来,道:“我与王叔的女儿是至交好友,只是前年她女儿嫁到了县城,我们见面的次数就少了。不过王叔一向为人和善,对我们一众小辈都很和善,他女儿嫁到县城后,常常往家里捎东西,他家的日子越过越好,有了地窖后也愿意帮着邻里间藏点东西,我来过这里一次,只有一个洞口可以出去。”
而那个唯一的路口,如今已经被堵住了。
春桃越说越委屈,忽然叫嚷了起来:“王叔,王叔你这般作为究竟是想作何啊?你可知这是诛九族的大罪,你先死我不拦着,可为何要牵连我啊,王叔,你听到没有王叔?”
洞口忙碌的脚步声渐渐小了下去,春桃还在哽咽着叫喊,试图唤醒王叔的良知,只听上面的沉重的脚步声慢慢减少,有一道脚步声顿了一顿,而后离去,显然是没有将春桃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放入心底。
寂静的地窖内,拿到离去的脚本声显得尤为清晰。
眼见求救无望,春桃放声大哭起来,秦颐一见她这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收回刀,将被路霁安弄灭的火把踢到一旁,仰起头对梯子上还在想要冲出去的路霁安道:“你先下来吧,五姐知道我出来,若是久不回去,她自会寻来。”
这也是秦颐一不如路霁安这般担忧的原因之一。
路霁安闻言停下动作,见自己却是无能为力,便三两下跳下梯子,低头,在微弱的火光中看向小公主那张天真的脸道:“你以为别人能够算计到你这一步,就算计不到你另一步?”
秦颐一猛地一震,原本还有些轻松的神色立即沉了下来。
果然是她想得过于简单,既然背后之人连他们来地窖这般偶然之事都能够算到,那给五姐他们找点麻烦拖延时间,而后耗死他们不是易如反掌吗?
秦颐一沉着脸,看了看头顶被封严实的洞口,心中怒火渐渐升起。
路霁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出声道:“如果我没猜错,堵住洞口的东西应当是几块极重的玄铁,为了你的小命,他们还真是煞费苦心。”
秦颐一冷笑一声,带着些微微的自嘲,难道这就是算命先生口中的血光之灾吗?
可背后之人杀人不见血啊。
与此同时,暂时歇脚的小院内,周大人才与秦颐甄等议完事,便匆匆向自己歇息的地方而去。
秦颐甄喝了点水润了润喉,起身来到院前,对正跟静和有说有笑的蕙兰道:“一一还未回来?”
“回殿下,没呢,估计是那边又有什么好玩儿的,殿下耽搁了吧。”蕙兰道。
秦颐甄闻言,脑海中不由浮现出秦颐一那爱玩爱闹的娇俏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两位殿下的感情真是令人艳羡。”一道男声忽然响在身边,令秦颐甄下意识转头看去,便见卓然眺望着远方,眼中有些说不出的思绪。
秦颐甄嘴角的笑稍稍落下,对卓然礼貌道:“的确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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