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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能够以这样的方式让如今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外祖父
多珍视一下自己的身子,母妃的痛苦应当会少一些。
“殿下对侯府当真可以做到见死不救吗?”身后传来那道苍老的声音。
“自然不会。”秦颐一回答得干脆。
老宣平侯脸上还未来得及露出松快的神色,便听秦颐一又道:“若是大舅舅再不识好歹,事发那日我只能保证路家其余人不死,至于外祖父您一手挣来的侯府荣耀,恕我无能为力。”
老宣平侯瘦削的脸彻底灰败下来。
“我不知您这般毫无求生意志是在对母妃忏悔还是如何,但我知道母妃很在意您。”
临走前,秦颐一不顾老宣平侯怔愣的模样,留下一句:“若您当真在乎侯府,还是好生提点提点大舅舅吧。”
直到视线中再无那道高挑的身影,老宣平侯才回过神,嘴角扯了扯。
这孩子的性子,当真跟女儿年轻时一模一样。
老宣平侯的脸上有几分惆怅,当初,若不是他被人陷害,女儿又怎会入宫为妃,困在皇宫那个囚笼中。
也是那一次,他深知在这吃人的朝堂上若是没有牢固的靠山,简直寸步难行。
所以,他工于心计,一次又一次的找上了在后宫如履薄冰的女儿,也是从那时起,他与女儿的关系越行越远。
他这一生最愧对的便是自己的女儿,临了,他只想用这条命去忏悔。
可偏偏,公主的那番话让他动摇,原来女儿仍旧在乎他吗?他一直以为,她该是狠他的。
秦颐一出了老宣平侯的院子后,没有理会宣平侯夫人的挽留,急匆匆去了大理寺找路霁安。
可偏偏此刻正是下值的时辰,秦颐一扑了个空。
无奈之下,她只得又回到宣平侯府。
才到府门口,便遇上了从另一边回来的路霁安。
在家门口见到秦颐一,路霁安显然很是意外。
翻身下马,脚步轻快的来到秦颐一面前问:“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外祖父,顺道有要事与你说。”
“好,回去说。”见秦颐一如此郑重其事,路霁安也并不耽搁,带着人便往里走。
想要去到路霁安的小院,需要转过花园,而侯府花园颇大,道路众多,树影重重。
秦颐一因着交代蕙兰一些事落后了路霁安几步,路霁安并未打扰她,而是上前几步贴心地给秦颐一留出空间。走到一处拐角时,秦颐一也恰巧与蕙兰说完事,不等她跟上路霁安,便听到一道嘲讽声传来。
“哟,这不是咱们侯府的大忙人、未来的驸马爷么,平日不都是不愿回府的,怎么今日回府这般早啊?莫不是听到公主来了,便巴巴赶来的吧?可惜啊,公主早便走了,有的人怕是献不成殷勤喽!”
虽只有一人在说,但却有不少人或笑出声,或低声闷笑,如此明目张胆,显然不是第一次。
秦颐一不动声色地站在拐角处听着,脸色越来越冷,吓得蕙兰悄悄将自己挪远了不少。
殿下这浑身冷气的模样,实在太可怕了,是谁这般大的胆子,这不是找死么!
路霁安冷眼看着对面三夫人嘴角的嘲讽,以及宣平侯夫人的一脸不屑,并未出声。
自打赐婚的圣旨下来那一日起,这两位夫人见到他便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尤其是宣平侯夫人,她虽不像三夫人那般总是出言挤兑他,但看他的眼神里却总是带了几分怨毒。
他自然知道这是为何,只是自己一个大男人若是跟几个妇人斤斤计较难免显得掉价,所以他一贯只当没听见。
若是惹得他实在厌烦了,母债子偿就是了,路明、路理虽被丢去了军营,但两位夫人又不止这两个儿子。
想着今日秦颐一还有事与他相商,身旁人通通摒退不说,还嘱咐了不必惊动府中的人,路霁安便懒得与这两人计较,脚步稍顿,等拐角后的秦颐一跟上。
两位夫人所在的地方离路霁安还隔着一段距离,自然是看不到转角这边的秦颐一的。
三夫人见路霁安顿住,还以为他那副不咸不淡、高高在上的虚伪面具总算是要摘下来了,想着若是这兔崽子敢说任何一句话,今日就治他一个不敬长辈之罪,哪怕无力更改这兔崽子要成为驸马的结局,也不能让他在成为驸马之前好过。
“怎么,咱们驸马爷是有什么吩咐么?”三夫人拂了拂鬓边的头发,一脸不以为意道。
“既然知晓他是驸马,三舅母这般态度难道是对我这个公主有所不满么?”
忽然传来这道声音,将那边眼带嘲讽的两人吓了一跳。
宣平侯夫人和三夫人左右逡巡,最后将目光定在了路霁安身后的那个转角,只见被假山挡住的视线内,石板路上缓缓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一身藕色衣裙,不是今日才来过侯府的温阳公主又是谁?
“两位舅母,可是对我这个公主有所不满,所以将心中的怨气通通发在本宫的驸马身上啊?”越说,秦颐一的声音越冷。
三夫人本就不是什么胆大之人,平日敢那般对路霁安说话不过是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以及宣平侯夫人对路霁安的不喜罢了。
此刻被秦颐一厉声质问,当即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嘴里告饶道:“臣妇不敢,臣妇不过是一时口误,胡言乱语罢了,求殿下宽恕。”
宣平侯夫人见这不成器的跪了下去,即便是不太情愿也不得不跪下,声音平稳道:“殿下请息怒,都是臣妇治家不严,让三弟妹这般口不择言,日后臣妇定严加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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