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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宁远提着个篮子,一愣:“你这是?”
宁远在外面做足了心理建设,这会儿真真实实地见到她,脸上控制不住又红了,像是定窑生产出的上好白瓷,表层抹了一层的胭脂。
脑中一空白,手不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他有些紧张地慌忙把篮子递过去:“我,我给你,做了一副手套。”
似乎是觉得这样太干巴了,他把手套忙乱地从篮子里拿出来,展开解释道:“我……看你上次给金花洗澡的时候是光着手洗的,所以给你做了一副羊皮手套,我,我都缝得很严实,能防水,里面还扎了绒毛,是暖和的。”
他像个导购员一样极其推销着自己的产品,不过人家导购员要钱,他是白给,还生怕对方不要,眼巴巴地像是要把嘴里精心挑选出来的骨头递给你的小狗。
宋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没有第一时间伸手。
宁远还以为宋软不喜欢,结结巴巴绞尽脑汁地想要继续介绍手套的优点:“我,我洗过好几遍,还用干煮水泡过,没有不好的味道……里面的绒毛我用锤子锤了一遍,一点也不扎手,很暖和的,真的。”
他看上去像一个努力推销楼里头牌的妈妈,极力想博取客人的欢心。
但是宋软没动,他又不敢直接上去塞过去,怕强硬的姿态招人厌烦。
宋软看着紧张得几乎手足无措的宁远,从炕上爬起来,抖开一床专门用来招呼客人的小被子,招呼道:“这怎么好意思……你快上炕捂一捂,站底下多冷啊。”
“好意思好意思,是我主动要给你的,要说也给你添麻烦了。”宁远连说道。
这话说得……叫她这个脸皮厚的人都有那么点点不好意思了。
虽然不多。
宋软在心里啧啧两下,但是手上的动作那是没什么迟疑地接过去。
见宋软伸出手,宁远欢喜地理了理羊皮手套把它们捋平整了,叠放在一起想规整地递到宋软的手中。
没想到越急越错,慌慌张张间地把着篮子也一起递了过去,宋软一眼就看见了里面放着的一大把棕灰黑色的干草。
宁远怕宋软误会自己是个不爱干净的人,急切地解释:“这是晒干的艾草……我想着你和孙婆子家离得这么近,可能会有一点味道,我想给你屋子里熏一熏,然后一会儿去你和孙婆子家的邻墙那一快熏一熏,可能会好一点。”
说到这个,宋软精神了起来,腰上像安了弹簧一下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双眸闪闪发亮:“你别说,这个味道,真的叫我……yue……你真是个好人啊!心还这么细,真是个难得的好同志!”
短短一句话,宁远脸上又红了,红意甚至蔓延到了耳朵上,像一个熟透了的洋柿子,红润润地反着明媚的天光。
他连忙激动地接话:“那我每天早上和晚上都给你熏一遍,这样味道就更小些。”
你看看你看看,又贤惠又心灵手巧又漂亮,宋软拿着羊皮手套,外层的羊皮被处理得柔软细腻,里面的绒层厚实绵密,在心里啧啧啧,多贴心的小可爱啊。
当然,最主要的是长得漂亮。
要是不好看的,那话术就该是“你很好但不用麻烦”了。
别说长的好看不能当饭吃这种瞎话了,长的好看的确实不能当饭吃,但能让人身心愉悦多吃几碗饭。
至于好色太肤浅这样的屁话更是不用听,人不好色好什么,好穷好丑,howareyou吗?
这样想着,宋软的目光更温和亲切了些。
宁远在宋软笑盈盈的目光中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唇,有些庆幸自己出门的时候换了衣服洗了头,现在整体应该还是干净整洁的,应该不会给她留下不好的影响。
他屏气凝神,悄悄地把腰又挺直了一点,跟一棵展示着自己枝叶的小白杨似的。
但也不好白拿人家的东西,宋软飞快地在系统商城里扒拉扒拉,下单了一支钢笔。
她装模做样地说:“大过年的,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件新年礼物,正好现在给你,你等我找一下。”
宁远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有些不可置信,又很是激动,连带着声音都有些结巴::“给,给我准备了礼物?”
宋软叫系统赶紧给她包装好,怼精系统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用袋子在钢笔盒上打了个蝴蝶结,然后贴心地放到了炕琴的箱子里。
宋软爬过去,装模做样地翻找了一阵,把钢笔盒拿了出来。
“你看!”
“我之前听大队长说你的文笔不错,所以给你买了一支钢笔,祝你在新的一年更加进步。”
宁远小心翼翼地接过,激动地脸都红了:“谢、谢谢你!我会的!”
心里已经开始琢磨把这支笔供在书桌的哪个方向。
桌边不行,万一不小心撞到地上摔坏了怎么办;笔筒里不行,这可是宋软给他的礼物,怎么能胡乱地和那些普通笔堆放在一起?万一那些不长眼的笔磕了碰了留下划痕怎么办?还是单独一个放在桌子靠墙的那一边,安全,但是又可能会落灰,还是得做个笔套罩着。
他脑海里的念头纷纷扰扰,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炕也不坐了,拧着篮子就往走:“我先给你熏屋子。”
叫都叫不住,整个人就跟勤劳的小蜜蜂一样,举着点燃的艾草杆子上上下下地熏,犄角旮旯都没放过,那叫一个细致。
你别说,这样一弄,味儿确实是被盖过去了。
怕风把隔壁的味道再次吹过来,宁远在和孙婆子家厕所相近的那块墙来回熏了好几遍、又探身到孙婆子家院内熏了一遍,最后心灵手巧地用艾叶和树枝编了一张网一样的藤编,挂在墙上,这样即使有风吹来,艾草的味道也能先缓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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