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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也就是三个月前,他去了米兰?他们见过面?
重逢后那句“不算久”,是这个意思?难怪从中医院相遇,从那通半夜的电话开始,他们每一次对话,每一次见面,他都一点生疏感没有,熟捻得仿佛过去五年,他们都保持着联系一样。
从衬衫开始,意外一个接一个,所有的伶牙俐齿在这一刻都发挥不出来,星回哑了似的惊诧地看着栗萧里。他同样也看着她,那双眼眸微微眯起,眼角线条紧绷,目光透出不容忽视的锐利感t和几许侵略性。
栗萧里觉得她是恃宠而骄,认准吃定了他。他上前一步抓住她手腕,轻轻一带,把她拎到身前:“我说了,想和好,就在年内回国,如果不想,我也不再去米兰,让‘分手’这两个字落实到位,年底给你寄结婚请柬。这话,我不收回。”
他等了她五年,等不下去了,特意去米兰给她下最后通牒?自己因不愿他和别人结婚,才决定回国的?
如果是这样,她在失忆前辞去奢牌的工作、往国内的服装企业投简历、向“丽人杯”投稿……这些为回国做的准备,就都通了,连时间线都吻合。
他的人连同他的话,还有她的猜测全部涌上心头,星回触电般抖了下,她用另一只手挣扎,想挣脱他的束缚,“你先放开我。”他这样步步紧逼让她无法正常思考。
栗萧里顺势捏住她另一只手,轻巧地把她的两只手一扣,束在她身后,将她整个拢进怀里,“五年,我自己谈完了一场跨国恋,考验要是还不够,这合,不复也罢。”话音未落,他躬身靠近。
“栗萧里!”星回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下巴已被他捏住,一丝躲闪的机会都没有,下一秒,唇便被他覆上了。
星回的脑子轰地炸开,她不希望在这种情况下和他接吻,紧咬牙关,扭动着身体挣扎,无奈敌不过他的力气,僵持不下之时,她忽然冷静下来,微微启口。
栗萧里以为她是心软了,在服软,得了机会就要含吮索取,她却唇齿一合,照着他下唇咬了下去。
栗萧里疼得嘶了声,身体姿态却纹丝不动,抵着她的唇低声道:“你要真不在乎,就再下些力气。”
自那天去过“绮丽”,星回的情绪一直不高,连“方物”以底价签下面料合同,都没见她多高兴。
方知有看出端倪,问:“和栗萧里吵架了?我觉得他是想复合,你们没好好谈谈吗?”
星回沉默半刻,说实话:“他五月份去过米兰,六月初我就准备回国了,我可能就是冲着复合回来的。”
方知有意外于还有这段前情,但又觉得这样的话一切就合理了。
星回微吸一口气:“我回国前有和你说过什么吗?”
方知有如实说:“你给我留言说,想家了。”
是想家,还是想他?星回不确定了,“提他了吗?”
方知有摇头,“你从不提他。但我能感觉到,你爱他。”
她语气太过笃定,星回下意识纠正,“是失忆前的那个我爱他吧。”
方知有笑了,“失不失忆都是你,干嘛强调呢。”
一强调反倒有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星回没了否认的底气,坦言道:“从车祸后醒过来,发现记忆断在和他分手那个时期,我心里一直在刻意抗拒他。”
方知有揉了下她发顶,“大概是你不愿意接受分手的事实。”
这话戳到了星回的心,她不得不承认,在车祸后醒过来,最接受不了的不是失忆,而是和栗萧里是分手的状态。那种心里空得一点着落没有的感觉,她到现在都还不能适应。
我还爱他。星回确认了自己的心意。她眼眶微酸,偏头看向窗外,待情绪平复转过脸来说:“我不知道跨国的五年我们经历了什么,不知道他是寡着等我,还是交往过其他女朋友,分了再回头找我。这种情况没法复合。”
方知有作为局外人客观地说:“五年时间不短,一定发生了很多事,你不能在分手之后要求他像曾经那样。你可以问他,以他的为人,不会对你说谎。”
星回心里清楚,不能要求栗萧里在分手后守活寡,可如果要复合,他们对彼此的感情就必须要真,但凡一个人的心有过迷失都不行。
在爱情方面,她有自己的坚持,要么全部,要么全不,“我不想听别人的版本,我要知道我的版本,我的感受。”
人心各有所感,角度不同,没有人能真正与别人感同身受。
方知有无从反驳,又担心她因失忆再失去一段感情,语重心长地说:“在你想起来前,不要拒绝听他的版本。沟通才能解决问题,你不要总想着解决他。”话至此,她忽然想到什么,欲言又止。
星回猜到她的意思,笑问:“你是想说,万一我想不起来怎么办?”
方知有没否认,“精神科你都去了,医生也没办法不是嘛,你要有心理准备。”
星回没再嘴硬,只说:“到年底,如果我还是想不起来,又不能让现在的自己克服记忆缺失的隔阂接纳他,那就只能算了。”
方知有不解:“年底?为什么要给自己设限。”
他转年就三十二岁了,尽管年龄不是衡量该不该结婚的标准,感情才是。可栗家那种需要继承人的家族,不会允许他一直单身,到了一定时候必然会向他施压,催他结婚。他又是那么优秀的人,别说到年底还有四个月,就是四天,都可能订下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对方不会比她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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