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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穗视线敛回来,盯着自己身前的地面,眉目神情依然地淡。
十几秒后,两只并齐许久的双腿,不知哪一只先妥协地迈了前。
陈既白看着,眉尾几丝轻佻。
可能还是气着了,梁穗气压一直低,离得远,在他右手边的单人沙发,正襟危坐。
他将喷雾对准肘臂、前胸的大小红痕,梁穗畏缩着眼,愣是面对面也不看他。
陈既白瞥她,笑着提起了一句:“是不是有把伞还在你那儿?还以为你会主动来找我。”
收了之后就搁在桌下,她找不到机会,也根本不想找他。就这么搁置了。
“看来不仅忘记还,是连我都忘记了。”他冷言点破。
梁穗不心虚,对他想法心知肚明,这种人怎么会在意一把伞,低着额说:“一会儿拍摄结束你在这等,我给你找来。”
“不用。”
喷到一半不弄了,陈既白在他披在沙发背上的大衣兜里掏出烟盒火机,指腹推上一根,低唇含住,莹蓝焰火引出醇烈的烟草气。
“等到你有空为止。”他半点都不惜得掩饰了。
梁穗吸进一口气,微微刺挠,跟他聊正事:“除了舆论引导,你还做了什么?”
她甚至都没反问,就确定,“之前宋长恒请你帮忙的事,你是怎么处理的?”
他不可能继续帮。
那个忙是进行到一半毁约,还是另有所谋,让宋长恒能自顾不暇地消停那么久。
他到底,能因为那句话做到什么程度。
“你是关心他,还是在意这事儿本身?”陈既白不老实回答,莫名冒了这么一句。
梁穗先愣了一下,反应迟钝的片刻,他另外发话:“先过来。”
喉口滚过一阵辛辣,梁穗抬眸向他时,白雾萦漫在他脸庞,一口烟吐干净,他接着捏起一支冷膏。
“帮我抹脖子,看不见。”
梁穗不过去,“你自己哪儿疼感觉不到?”
“哪儿都疼。”
梁穗欲言又止。
这伤痕她不陌生,之前拜他所赐,在宋长恒身上看到不少。
他也是击剑,他还很厉害,但他怎么能有这么多伤,还都崭新,刚挂的彩。
幽思这会儿,陈既白一晃眼就走到面前了,冷膏直接递她手上,又这么把她架起来。
梁穗不想跟他耗嘴皮,打算完事就走。
懊悔着拧开盖,眼一抬,瞳孔奄然睁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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