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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水浪涌近,长臂筋肉在挥舞间流畅隐现,颀长身量如游鱼灵活递进,将身后人甩出大半圈。梁穗视线也随着由远及近。
被她敏锐察觉:“来找陈少爷?”
问到这句,梁穗才敛眸瞧了她一眼。
彼时陈既白将要抵达终点,女人朝梁穗递出了一只手心,梁穗不解,没搭上去,对方却直接抓上来,在她不设防的当即就往下一扯,完全不顾她身上与之相差甚远的保暖衣装,沉厚一身在她轻笑的“那一起来玩呗”之后落入悠荡池水中。
两米不止的深度,跌落时噗咚砰响。
水流迅速淹过鼻喉,梁穗潜意识地闭目屏息,身体失重,她开始挣扎,求生向的挣扎,之后几秒没有人反应过来她不会游泳,哪怕看来的视线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甚至走了过来,谈论过来。
直到游进的高大身影探出,朝扑腾的身影过去,从水下,按住她的臀部往上一寸,托举出水面。
梁穗剧烈地疼痛咳嗽,呼吸,本能去紧攥,最后被引导着,双腿敞开夹在他劲实的腰间,两条臂搂挂住他脖子。
是背部贴靠池壁的那一刻,她意识到他们正紧贴。
你感受我,我感受你。
她浑身湿透,他几乎赤。裸。
四面八方的哄笑声都围拥过来,弥满每一根感知外界的神经,数道目光洋洋洒洒聚焦在水中两道紧挨身影,一个个喝大了似的,一有机会就拿陈既白开涮。
“陈少不是从不搞女伴这一套吗?怎么今天冒出来个小美女?真是漂亮,难道是之前眼光高?”
“是嘛?就说怎么塞姑娘都不要呢!”
“以前可没见过这模样的,怪讨喜,你小子喜欢这款早说!”
那人挺着啤酒肚直往人小姑娘身上打量,很快就湮声了。
陈既白冷脸将人抱坐上泳池台沿,往这轻扫一眼,不回应,把对面的取笑也堵上了。
而到支撑的第一刻,梁穗就着急去撒开他,掌后撑,咳嗽扭动时发觉脚动不了,腕还被他在水下扣着,扣在他腰际。
眼内如同灌满水的玻璃珠,模糊酸胀,看不到陈既白表情,只有她两下无济于事的挣动过后,抓得越紧的力道,和他靠近后,往侧边斜过去的眼。
周围声息渐渐隐没,他瞧的是方才把梁穗拉下去的那个女人,本是开个玩笑,但一对上陈既白这副阴沉冷色,瞬间噤声,默默咽唾沫,往后退,退至某位大人物身边,眼神同样瑟缩。
全场都盯着陈既白一把再将梁穗拥入怀里,托稳臀部,水面涟漪荡漾,抻着脸带她走上台阶。
那一会儿里其实谁都以为陈既白要为了个女伴发火了,虽然并没有谁见过陈既白公开跟谁闹难看,气氛太压抑,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人再调侃他。
候在不远的服务人员眼疾手快地拿了吸水的干毛巾过来,陈既白二话不说披在梁穗身上,兜头罩住,像只小龟窝在他因紧绷而硬实的肌体上,随着他迈出的每一步滴滴答答往下淌水。
两人湿热地贴在一起,咳过一阵后梁穗几乎清明,又要挣扎,想让他放下来自己走,被摁稳,耳边低音威胁:“再乱动把你扔这儿。”
梁穗气不过地僵着,闭着眼不看就好,屁股再落稳,她已经被带到了休息室。
沙发也湿了,但她被陈既白一再按稳在上面。
一路阴干水汽,梁穗止不住抖,冷得瑟骨,陈既白去后边换衣服,什么时候回来的不知道,她在找出背包里的手机尝试开机,脚踝被抓住时又条件反射地回缩。
一抬目,跟陈既白冷冷对上眼,他不多说,给她脱了湿透的鞋袜,平滑的指腹轻蹭着透红脚掌,覆着水光,轻痒。梁穗握紧手心,紧眉咬唇,喘息,移目他处。
房门开时,梁穗脸都埋低,陈既白过去接了送进来的一套运动衣。
“这里只有运动服,先换上。”他还拿了一件自己的大衣,说给她披着。
整个过程她都没有拒绝余地,受着几日不见,狼狈相逢后,他只字不问的照顾。
她彷徨失语,也没动,陈既白就按住她,拿一并送进来的毛巾给她擦湿发,一通乱揉,梁穗也没理控诉,等他擦完,把剩下一条毛巾扔给她。
“脱干净。”
她瞪大双眼。
“自己擦干净。”陈既白刻意停顿,盯她反应,这是又逗到了,转身前还带笑。
他开始往外迈步,梁穗攥着腿间的毛巾无声沉默,思考着,门把被下拉的当时,这姑娘总算说话,说了到这儿以来的第一句话:“陈既白,你带我过来,是还喜欢我,抑或想——”
“喜欢你。”陈既白几无犹豫地转过头,眉眼沉静,说闲聊一样平常。
轮到梁穗实打实愣住了。
“你呢?”他仿佛很是坦然,盯住她,同样的话术反问:“来找我,是喜欢我了,抑或想谈点别的?”
呼吸漏跳半拍,梁穗攥得毛巾更紧,发皱,是心怯还是别的,她不知道。
“我想跟你谈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答应过我的。”
他笑了,那声音忽远忽近,“是不是已经用过了?”
“但你没做到。”梁穗看着他说,指现在,他俩也算见面,也算违背,“所以也做不得数了。”
在这里等着他。陈既白脸上没有半点被钻空子的恼,反而是好笑,兴奋的欣慰,点头:“好,你说,要我应你什么条件?”
梁穗硬气锐利的目光渐弱,低下去,停顿数秒,后面的话一鼓作气,但并不敢盯着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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