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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沈清浊依然看出了她眼底那份不对劲的情绪,只不过,这份不对劲,不是来源于醉意,而是来源于失意。
“这状态,你明天工作能行吗?”沈清浊问。
桑晚榆:“嗯?”
她不是第一次、也不是偶尔晚上喝酒,她经常喝,以此助眠,所以,寻常工作肯定能应对,除非有什么特殊情况。
正疑惑时,沈清浊解释:“明天乐时有个商务晚宴,乐时高层都会来,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农科院的专家,总台那边也会有领导过来,如果你身体可以的话,就跟我一起。”
“好。”桑晚榆应了下来,“商务晚宴,是不是要穿得隆重一些?”
沈清浊:“你怎么自在怎么来,没人敢说你。”
他话是这么说,但桑晚榆还是觉得要穿得稍微得体一些,以示重视。
正想要穿什么衣服出席的时候,手机响了两声,低头一看,进来两条消息,都来自同一个人。
贺轻舟:【我走了,晚上不回厉家,你放心回去睡吧。】
后面还有一条:【听说你明天有个商务晚宴要出席,我有个朋友是服装设计师,送给我一条裙子,我这边用不上正好成人之美了,放在你门口了,算是感谢你这些天对我这个老同学的照顾。】
回到家,桑晚榆一眼便在房间门口看到了那条裙子,它被盛放在一个莹白色的盒子里,矜贵高雅得,不由分说便夺去你的视线。
她终究还是好奇它的全貌,便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想要一探究竟,结果,只一眼,她就被震撼到。
原因无他,只因这条裙子真的太美了。
光滑细腻的绸缎,清透似水的蓝,两者叠加在一起,让这条裙子,光感似淙淙溪流,色泽如天空之境。裙摆延展至脚踝,裙领则是别具一格的不对称设计,一字领从左胸斜到右臂,恰好将着装人白皙流畅的肩颈曲线裸露在外,清雅得体,光彩照人。
桑晚榆对时尚了解甚少,但这不代表,她看不出这条裙子的价值不菲,当然,这不是她拒绝最主要的原因。
种种原因交织在一起,多重证明着她收下这个礼物是多么不合适。
最后,桑晚榆把这条裙子无声地放在了他门口,示意她不接受。
桑晚榆:【谢谢你的裙子,但我们着装要正式一些,所以不用了。】
贺轻舟看到消息,什么都没说,无声地摁灭了手机。
-
翌日的商务晚宴,桑晚榆下班后,和沈清浊一起过去。
意料之中的,碰到了项泊诚和叶迦音。
她到的时候,叶迦音的导师正在和她聊天:“这么多年都只见我们迦音穿运动装和平底鞋了,这突然穿起裙子和高跟鞋,真的太漂亮了!”
叶迦音一直都是内敛害羞的性子,所以,听到这样的话,轻轻地摆了摆手,羞赧道:“没有,老师。”
倒是站在她旁边的项泊诚,听到这句话,有一瞬的失神。
他忽然想起,他来临川找她那次,她穿着一身运动装,简单清爽地出现在他面前,那一刻,他觉得陌生,因为他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在他面前,她穿高跟鞋和裙装居多,风格偏都市丽人,精致优雅。
但今天,他终于明白:原来,他之所以对她素面朝天穿运动装的样子感到陌生,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去实验室看过她。
想到这儿,他不免自问:身为丈夫,他对她的关心何其少。
后来,等她导师离开,项泊诚还沉浸在这份愧疚里,没有走出来。
叶迦音察觉到他不同寻常的沉默,问他:“你怎么了?”
项泊诚这才回神,淡淡一笑,说没事。
然后,无声地牵起了她的手,温柔地叫她:“迦音。”
“嗯?”
“你穿什么都好看。”他深情的目光悉数落在她身上,“以后,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我喜欢任何风格的你。”
一句话,说得叶迦音耳根泛红。
其实,桑晚榆和叶迦音已经有几天没见了,本想着上去打个招呼,但此情此景实在是不太合适,所以她打算等会儿再来。
就是在她准备抬脚走的时候,桑晚榆听到身后有人叫了一声:“晚榆。”
她听到,本能转身,循着声音的来源一看,才发现叫她的人,是邵安初。
她稍微一琢磨,就想到世清和乐时都是《麦地和光芒》的投资商,所以,她出现在这里,不算奇怪。
虽然有上次她“偷窥”作为铺垫,但桑晚榆还是觉得在这里碰到她有些意外,不过她面上未显任何,笑着跟她打招呼:“你好,安初,好久不见。”
她喜怒不形于色惯了,所以邵安初也没觉得她这样平静有什么不对劲:“好久不见,有空聊聊吗?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
桑晚榆想了想,笑着说好。
两个人移至宴会厅的边角,在一个圆形桌边坐了下来。
坐下来后,邵安初当机立断的,从手包里拿出一个东西递到了桑晚榆面前,问她:“这张照片里的人,是你吧?”
桑晚榆垂眸一看,照片的右侧边有一个背影,只不过照的不是全身,因为上半身被一只伞遮住了,露出来的,只有半截黑色风衣、黑色长裤、以及一双黑色高跟鞋。
虽然只有寥寥几笔,但依然能看出照片中这个女人的纤瘦、高挑、气场强大。
看到这张照片,桑晚榆呼吸屏住,瞬间推导出了邵安初此行的目的。
——因为,她一眼便认出来,照片里的人是她。
——更重要的是,她还从照片中的背景推断出来,这是她撞见贺轻舟和邵安初订婚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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