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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夫郎高兴起来,沈季青说起到县里卖凉粉一事。
自打河道开挖,陆续有不少百姓在附近摆起吃食摊子,采石场也是如此,那边的汉子挣得多更舍得花,好些百姓为了抢个好位置,每日天不亮便拉着板车到地方守着。
镇上食客减少,姚沐儿也想过借此机会多赚些银钱,转念一想耗时耗力,还不如每日多营业一两个时辰。
这会儿听夫君一说,心思便又活泛起来。
“铺子这头有秋哥儿,不用我操心,只是青云过些日子启学,前厅只小姑父一人怕是照看不过来。”姚沐儿思索道,“要不咱把小姑也请来铺子里帮忙?”
沈季青点头,他眼里带着笑意道:“还是夫郎考虑得周全。”
姚沐儿已经被自家夫君夸习惯了,开始还会脸热害臊,现在都能面不改色跟汉子对视了。
他扬起嘴角说:“家里还有好些晒干的生粉,我这就去熬出来放井里镇着。”
沈季青道:“我帮夫郎烧火。”
尽管忙活了一天,但有银子赚姚沐儿半点没觉着累,手脚麻利地熬出两桶凉粉,又洗了几十个碗勺,都忙活完已是亥时。
姚沐儿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与夫君一起擦洗了身子,爬上床疲惫地睡下了。
翌日,沈季青一早便起床去北街,将小姑一家接了过来。
柔霜柔雪也跟了来,沈文茹道两孩子在家没事干,来铺子里还能帮着磨磨豆子,且姊妹俩跟秋哥儿玩得好,几个人凑一起也能说说话。
家里一时热闹起来,最高兴的莫过于沈氏,一整日下来脸上笑容没断过。
这些暂且不提,姚沐儿与夫君寅时刚过,便赶着牛车去了源阳县。
沈季青今日上工晚了些,昨日虽与负责监工的官差说过,但几个衙役瞧见依旧没啥好脸色。
姚沐儿让夫君快去上工,自个儿掀开棉被捡了四个竹筒,递了过去。
“自家做的冰镇凉粉,几位官差大人别嫌弃。”
“你是姚记食肆的姚老板?”其中一位官差忽然问。
见姚沐儿点头,那人咧开嘴笑起来。
“嗐,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那人指着自己道,“我是徐旺啊,弟夫郎还记得不?”
姚沐儿不确定道:“你是徐旺徐大哥?”
“是我,前阵子被个小蟊贼开了瓢,在床上躺了一个来月才好。”徐旺摘下帽子,摸着光溜溜的脑袋道,“大夫说我这脑子里有淤血,别说沈老弟,差点连媳妇儿一起忘了。”
姚沐儿愣了下,怎么也没想到面前这个膘肥体胖的汉子,竟会是徐旺。
寒暄过后,徐旺吃着冰镇凉粉,爽快地放了人,还给姚沐儿指了个阴凉地儿。
姚沐儿道过谢,赶着牛车到树下将摊子支了起来。
天气炎热,县令老爷体恤百姓,准许大家每隔一个时辰,歇息一盏茶的工夫,河道附近全是吃食摊子,有那忍不住的汉子,便趁此空当花个几文钱解解馋。
其中要数姚沐儿的冰镇凉粉最受欢迎,每每到歇息时辰,摊子前便围满了人,要不是有夫君跟大成哥帮忙,陶碗都清洗不过来。
“姚老板,再来碗咸口的,俺爱吃冰,给俺多加些碎冰!”上午尝过甜口的汉子,下午瞧见旁人吃,忍不住又要了一份。
“好嘞,给您多加碎冰。”
姚沐儿收好银钱,有条不紊地往碗里加着碎冰,再淋上茱萸酱。
碎冰是夫君提前凿好的,装进木桶里用棉被盖着,用时便直接掀开棉被取,省了好些工夫。
姚沐儿一碗接一碗,银钱收到手软。
附近几个吃食摊子,瞧他生意如此好,眼红得不得了。但也没法子,人家有靠山,便是想使坏都不成。
“咚!咚!咚!”
进了酉时,徐旺跟几个官差,沿着河道敲起锣来。
“下工了下工了,大家伙上岸排队领工钱了。”
“快走,发工钱了!”
“后头的推搡啥?赶着投胎啊!”
徐旺见百姓争抢起来,敲着锣高声喊:“都别急,仔细着点脚下!”
几个小队乱成一锅粥,只有沈季青带领的八队不慌不忙。
姚沐儿在一旁瞧着,顿时安心不少。
“两桶凉粉晡时不到就卖净了,还有好些汉子没吃上。”回去路上,姚沐儿拍着钱箱,眉开眼笑道,“明日再多带一桶卖。”
沈季青也高兴,闻言点头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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