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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度无语的冷笑一下:“有你这样的姐妹真是我的福气。”
“感不感动?”关夏禾笑嘻嘻的反问道。
他们其实已经两个多月没见了,大家的工作都忙,关夏禾和祝余合作经营着一家生意不错的咖啡店,每天从大早忙到天黑,闻度则是忙着赶稿子和去外地参加活动,即便是亲如家人的朋友,也因为各自职业的缘故,有着不同的圈子,早就不可能像小时候那样朝夕相见。
但好在他们早就欣然接受这种变化,好朋友无需时常见面,只要在有需要时,能永远坚定站在彼此身边,就已经足够。
祝余给闻度叫了份用石斛和西洋参炖的乳鸽汤,里面还放了麦冬、红枣和枸杞,看
起来就滋补。
“趁热喝,不油腻的,毕竟是做了手术,多补补。”祝余劝了一句,接着开始好奇他的住院生活,“怎么样,是不是很多人跟你一样?”
闻度吹了一下汤,点点头,应了声确实不少,“但是也有很多其他的病人,我住的是结直肠科,也有很多结直肠方面疾病的病人,像我隔壁床那位,就是什么……溃疡性结肠炎,十来岁就开始经常腹泻腹痛,还大便带血,二十年都这么过来的,我入院第一天,就碰到他病情加重要做手术,对比起来我这种的,已经是最轻的病人了。”
所以说人有点什么都好,就是别得病。
大家都是自己人,关夏禾和祝余也不觉得在饭桌上说屎尿屁难听恶心,很好奇闻度的手术怎么做的。
“手术室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人放音乐啊?”
“麻醉医生真的能玩手机吗?上班时间也能这样?”
“哎,手术的时候医生他们聊什么?我看很多网友说他们都是聊八卦,真的假的?”
对于这些问题,闻度是一个都答不上来。
他有些讪讪的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全麻的,往手术台上一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的时候是在复苏室。”
关夏禾和祝余不约而同发出一声表示疑惑的:“啊???”
全麻,痔疮手术,这两个词放在一起,真让人有种杀鸡用牛刀的既视感。
闻度被她们的反应搞得很尴尬,“……怎么了,人家医院有这个选项啊,做个胃肠镜都选无痛的,割肉的选个全麻,免除尴尬和紧张,不合理?”
绝口不提自己如果不是遇到了徐相悦,应该也会和其他人一样选个腰麻这件事。
更加不会说后来发生的种种让他社死的事,绝对不,他死都不会说的,这个秘密他要藏着带入土!
不过这个理由听起来倒确实是合情合理,祝余笑眯眯的道:“少见多怪嘛,是这样的啦。”
等听说他的管床是他高中时的女同学,俩人就更惊讶了,祝余甚至震惊到差点把刚喝进嘴的啤酒都给喷出来。
“……不是,我不懂,你为什么要去容医大一附院,那么老远的,你家不是离省中医更近吗?”
闻度再次讪笑:“就是离家近……我这不是怕碰到认识的街坊么。”
结果街坊是躲开了,却碰上了徐相悦,一时也不知道到底哪种情况更让人尴尬。
但他没想到,不是只有自己重逢了很久没见过的人,祝余和关夏禾也碰见了以前曾经一起玩得很好的邻居家的孩子。
一时忍不住感慨实在是缘分。
饭吃到后面,因为关夏禾说起她家老宅的水管之前好像出了问题,一直也没叫人去修,闻度突然想起自己去住院之前发生过的事。
“小禾,有件事忘了跟你讲,我去住院之前,有人往状元巷那边去打听你。”
他们三人能从小一起长大,说明家里是住在同一片的,那是在一片叫状元巷的老街区。
说是叫状元巷,其实是过了刻着“状元巷”的石牌坊之后的一大片街区,分为南几巷北几巷,道路纵横交错,在中间一片地区又形成十字交叉路口。
关夏禾和祝余的老家就住对门,在北二巷的巷尾,闻度家是在北三巷,家里的书店,则是开在骑自行车都还要十分钟路程之外的十字路口。
那一边住的都是几十年的老街坊,关家的情况无人不知——关夏禾有个在她一岁时就走丢了的哥哥,她的父母在支教地因搭救学生牺牲,祖父母将她抚养到成年后因病离世。
关夏禾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突然说有人打听她,大家的第一反应都是:“不会是你哥找回来了吧?”
“不知道啊,无所谓了。”关夏禾毫不在意,她对这个走丢的哥哥没什么印象,更别提情分了,“不过要是能回来也好,爸妈和爷爷奶奶还在的时候就一直惦记他。”
但具体怎么样,“再说吧,该来的总会来。”
闻度听了点点头,“再有情况我会及时通知你。”
她们俩因为开店,也因为祝余那个重男轻女到极致的家庭,很早就搬离了状元巷,也很少再回去,如今只有闻度还住在那边。
无他,离书店近,而且有院子,他喜欢在露台上看远处的天空和周围民居的灯光烟火,也喜欢院子里父母一起打理照顾的花草绿植,那都是他创作灵感的来源。
吃完饭回到家,他推开院子门,看见迎接自己的满室灯光——智能家居就是这点好,提前开启的灯光,可以让他做片刻自欺欺人的美梦。
一楼客厅有个红木柜子,柜子最上层中空,放着一个银边相框,相框里的照片是父亲走后闻度用软件合成的,已经年过五旬的父亲和英年早逝的母亲,在这一张照片里终于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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