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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雪再度而观,只感天下公子无人能抵这娇艳玉姿。
温玉仪闻语灿笑,也瞧向镜中的人儿,瞧玉簪插上发髻,娇色月颜洇着曦霞:“你这小嘴真像是抹了蜜一般,说的都是令人欢喜之言。”
“主子欣喜,奴婢便高兴。”
忽有跫音慵懒传来,剪雪蓦然回首,猛然一怔。
殿内霎时寂然无声,连同周遭都变得凝肃起来。
温玉仪晃神一望,一抹清癯身姿闲适稳步行来,透出的不怒自威之息令她胆怯上一分。
“大人。”
剪雪慌忙退于一侧,俯身作拜后,抬眸朝主子使起了眼色。
眼前之人一袭朝服未更,立如琼林玉树,一身颇为凛然,深邃眸底晕染着微许倦意,却仍能让所见者望而生畏。
皎皎公子,高山白雪也无可衬之。
万晋十三年,新帝昏庸不谙朝政,朝野之权逐渐旁落。
世人皆知陛下昏庸无能,摄政王独揽朝权,成为凌驾于皇权之上的重臣,暗中操纵着傀儡皇帝。
此摄政王乃是先帝所封。
当年为辅佐年幼太子,先帝挖空了心思,可哪知太子登基后仍是扶不上墙,这一晃便是十年。
摄政王楚扶晏虽把持着朝政,却未娶妻纳妾,年纪尚轻,倒是个极为清俊的翩雅公子,当初仅为束发之年便成为先帝谋士,而今未及三十。
传言此人脾性古怪,寒若风雪,冷如皎月,不喜被人唤作王爷。
皇城内外之人皆唤他一声“楚大人”。
万分知晓眼前之人便是名震千里,令人胆寒上三分的楚大人,温玉仪匆匆起身,端庄肃拜。
“妾身见过大人。”
她再微抬眼眸,又望上几眼。
这道身影极是淡漠疏离,眉眼似水中冷月,较她所想更是清冷一些。
“本王乏了,都退了吧。”楚扶晏随然一挥衣袖,与她擦肩,直径走向床榻。
“是。”殿中侍从应声而退,她向他背影默然行礼,欲跟步离去。
“你留下。”
凛冽语声陡然一落,四周弥漫起寒凉之气,步子一止,她缓缓行回。
这才将清婉女子正色打量,楚扶晏冷眸微眯,薄唇轻启:“你便是温宰相温煊之女,温玉仪?”
“回禀大人,正是。”
原本安之若素的心境忽觉无措,她止步于他跟前,柳眉稍低,不晓该坐还是立着。
她不会不知晓,身前男子命她留下是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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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所需所念,她应让他满足。
可此人不苟言笑,清冽眉目硬生生地刻上不容抗拒之威,她遽然没了主意,懊悔起自己对服侍夫君一事愚钝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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