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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指穿过衣袖,紧贴着腰身系上缁带,着手之态显得十分愚钝,楚扶晏凝神而望,语带丝许轻嘲:“你这笨拙姿态,与府上侍婢的一分都比不上。”
“并非是妾身不会更衣,而是大人的锦袍着起身来太过繁琐,妾身心感生疏,多更上几回,就熟练了。”
她回得沉着冷静,行若无事般未停手中之举。
待女子佩戴完毕,他俯首一瞧,这腰带系得的确有模有样:“你还会为自己的拙态寻到因果之由,本王小瞧了你。”
“大人小觑之处还多着,可在将来一一发觉,”温玉仪仍扬着一贯的笑意,谦逊退下,谢尽温柔,“妾身先行告退,不打搅大人用膳了。”
正值春和景明,天色一碧万顷,出了王府寝房,她尤感畅意。
有如过了此劫,往后她便能于府中立稳身段,再不会受那憋屈之气。
剪雪在别院前的石阶处左顾右盼,望见她的一霎,既欣喜又发愁。
行她一侧偷瞧了院中府婢一眼,剪雪敛首低眉,悄声道:“主子昨日在大人的寝房中留了宿,可把奴婢惊讶坏了!”
步履缓慢下来,温玉仪清明一笑,道着温言软语:“此事有何讶异的,我本就是大人的人,自然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大人对主子有了些青睐,那些奴才都对主子敬重了许多,”剪雪敛回视线,埋头告知,“我瞧着,他们已将偏院打扫了个干净,还为主子备好了佳膳。”
“主子怎么了?”
觉察到主子似是不适,一手直捂着细腰,剪雪忙作搀扶,讶异不解。
这如何能不耻而道,真是留了她一道棘手难题……
温玉仪沉寂瞬息,回道:“行欢一夜,身感乏倦罢了,待我歇息上一二时辰,便无碍了。”
原是楚大人不知轻重,不晓伤了主子,剪雪羞愧难当,嘀咕着为主子道上一语。
“楚大人也真是的,与主子初次承欢,竟不懂怜惜主子几分,尽是让主子为难。”
此时他应是已入宫去上了朝,一时半刻是见不着,这王府她待得自在,可趁着当下习一些被他看轻之事。
“是我服侍不周,对床笫云雨之事不甚通晓……”温玉仪半扶纤腰回于雅房,静心思过,朝丫头吩咐道,“剪雪,你寻一些春宫图来,我是该学一学的。”
剪雪自觉听得不明白,反复确认起要寻之物,又唯恐说错了话,喃喃细语着:“主子向来温婉娴静,知书达礼,怎能瞧那等污秽书册……”
淡然于书案边坐下,她随手翻上几卷从温宅带来的戏文诗集,从容轻语着:“服侍夫君行房是我应行之举,何来污秽一说。”
“是,奴婢去书阁翻找一番。”
主子是对此上了心,正兴致盎然着欲学那房事之技,剪雪不作多言,从命而去。
过了一二时辰,煦色韶光洒满峻宇雕墙,楚扶晏下朝归来,沿长廊而行,随然轻瞥,便瞥到了那处偏院。
虽未走近而观,也觉那院落像是格外安静。
清晨醒觉的一幕仍浮于眼前,他忽而止步,使得随行在后的侍婢慌了神。
暗忖片晌,他肃声而问:“且慢,王妃今早离去后做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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