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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环境中,姬窈寻到他那双深沉的眸,耳旁响起他的询问。
姬窈心头一紧,随之吐出一口气,或是紧张,或是其他。
亓官聿宽大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随后蛊惑一般吐出几个字,“药拿来。”
亓官聿声音低沉,知道他要做什么,姬窈有些害怕,不愿意让他看,她嗫嘴道,“我自己可以。”
“你擦不到。”
亓官聿此话说的不错,姬窈深知若是自己擦药姿势是什么样,此刻叫他回避更是不可能的。
思索半晌,姬窈抖着手,颤颤巍巍的把药塞到了他手中。随即房中响起男人的一声轻笑,听起来尽是满意。
“躺下。”
姬窈当真要羞死了,她不愿意看,伸手抓了后面的枕头,躺下去的时候就把枕头放在了脸上。
见状,亓官聿愣了一瞬随后唇角勾了一抹笑,怎的羞成这样,也不是没有见过。
“现下昏暗我看不太清,不必紧张。”亓官聿哄慰着,随后将手放在她双膝之上,拍了拍掀唇吐出四个字“曲起,张开。”
姬窈羞得落了泪,此时说话的语气不太好,“夫君莫要再言。”
凶巴巴的,却是谁也唬不住,亓官聿很是受用一般,他当真不说话了,他抠弄了一些药。
身下一阵凉意传来,姬窈双手用力捏紧了枕头,枕头下一张脸哭的梨花带雨,贝齿紧咬着唇。
过了许久,没有听见亓官聿说话,身下也不再传来断断续续的凉意,姬窈不知该不该动。她拿开了面上的枕头,悄悄看了一眼。
谁知亓官聿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他偏头过来与她对上视线,姬窈看见他咧嘴笑了笑,随后嘴巴动了,原来是让她翻身。
姬窈:“……”
这人莫不是故意的。
姬窈翻了身整个人趴着,这下便不用特地拿着枕头了,那样手臂也酸疼的很,左右脸都丢了,姬窈平复心绪,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亓官聿的伺候。
昏暗中有一片白格外刺眼,亓官聿看清楚了来源,却紧皱眉头,那处泛着红,一片一片的,有些地方已经磨出了血。
他知晓她受不住定会痛的,却不曾想到能有这般严重。亓官聿垂下双眸,对自己的反省又多了几分,明日便不能再叫她骑马了。
亓官聿曲起手指抚上去,姬窈被刺激的抖了一下,嘴里吐出“嘶”的一声,许是痛了。
“痛吗?”
亓官聿语气中都尽是小心,好像一些重话都能将她伤了。
心仪之人犹如做乱的兔子,被人逮到便……
“痛。”姬窈头依旧埋在枕头里,说话也说不清楚,落在亓官聿耳中很朦胧的一声,他听清了。
她说痛。
亓官聿轻叹一声,转而严肃的问,“痛,为何先前不说?即便不给我看伤口,也该问我拿药才是。”
……
亓官聿没想过姬窈这般能忍,破皮如此严重却还坐在没有软垫的木凳上用了晚膳,先前分明将她抱到了床上,她却非要起身。
姬窈听了训斥却未作声,换作以往这些伤口她定然会仔仔细细的养着,只是如今出门在外并不方便,清音与竹菱也不在身旁,自己擦药也擦不到。
她知晓亓官聿为何这样说,姬窈把头埋得更深,闭着眼睛在心底默默道:“下次不会这般了。”
一时间两人都未说话,静谧的房间让姬窈的感官无限放大,她感受到,亓官聿仔细的帮她抹了药,最后隔了距离吹了吹,她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紧接着身后就传来一阵响动,想必他已经把药罐子盖上放回桌上。
姬窈动了动身体,想翻身回来把夏裤提上来,亓官聿瞧见了蹙着眉头走近将她按了回去,他薄唇轻掀,“不要动,晾一会。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坚持用着,过不了两日就会好。”
他的话传到耳朵里,她老老实实的趴着,也没再动,“夫君方才便是拿药去了?”
此话一出口,姬窈心中升起一阵后悔,不是拿药去了这药哪里来的,这样太刻意了些。
亓官聿答得耐心,“方才吩咐京墨拿的。”
闻言,姬窈下意识便想点头,却发现自己头已经不能再低了。
又过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姬窈身上的药算是晾好了,衣服碰着也不会沾走。
亓官聿手掌轻落在她的肩头,五指并拢拍了拍,姬窈没做回应,大抵等的睡着了。见此情形亓官聿偏头笑了笑,旋即动作轻柔的帮她穿好了衣裳,又给她翻了身。
做好一切亓官聿才躺了上去。
姬窈睡梦中发了高热,亓官聿半夜起来又是热敷又是擦身子,又折腾了一两个时辰。
夜里他便做了决定,回去必定给她好好补一补,吹了风便发高热,这样下去身体迟早会垮。
后来姬窈慢慢退了热,亓官聿这才睡了过去。
翌日天亮,客栈的人送来了早膳,姬窈与亓官聿简单梳洗后用了早膳才又开始了赶路。
早先起身的时候亓官聿询问姬窈是否还要继续去别院,怕姬窈没了兴致,他说若是这次不想去,以后再寻个时间去。
姬窈却说,都赶了一天的路,受够了磋磨怎么能不去,且这伤不过两日就会好,到时她便休整一日再学也未尝不可。
姬窈身上有伤,亓官聿担心她被硌着,就让苏木给马车坐垫又加了一层软垫子,放了玉簟,叫人不至于闷着。
姬窈经过昨夜一夜修养,身体好了不少,她在车上倒是悠然得很,午间几人寻了一家食肆,用完午膳简单消了消食便又继续赶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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