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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堪堪不到几日,这裴砚怎么就又换了一副嘴脸?
“大人身为大理寺少卿,竟有空教我骑马?”
“今日休沐,且大理寺并非只有我一个少卿,自然腾得出时间教你。”
马儿一路奔波,最后停在了一片围猎场上,这里树木丛生,随处可见各种杂草,几乎没有一条完整的给人提供的路,偶尔还能听见细微的嘶叫声,想必是隐匿在草丛中的蛇发出来的。
此时秋高气爽,苍穹之上不断有成群结队的大雁飞过,还有鸟儿停留在树枝上鸣叫,树根上则有一群密密麻麻的黑蚁在搬家,定睛一看,还有蜘蛛在枝桠间跳来跳去,明明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可薛嘉玉见了,心中忍不住发毛。
她双手抱臂,不忍打了个寒颤,“大人,我们一定要来这种地方学骑马吗?”
“这是围猎场,今日就教你如何一边骑马,一边狩猎。”
裴砚下马,转而挪到薛嘉玉的身后,他越过她的身子,一手牵着缰绳,一手从马鞍上挂着的布袋中掏出一把弓箭,“拿好,一会儿看见什么喜欢的猎物,就用这把弓箭瞄准它,出手定要快准狠,否则猎物就跑了。”
薛嘉玉接过弓箭,本以为弓箭应该很轻,没想到才拿了会儿,就感觉到手臂有些发酸发沉,她瞧见前方有一只白色的野兔蹦来蹦去,便用弓箭瞄准,手指勾着弓弦,接着咻的一声,箭矢离弦而出,却刚好与兔子尾巴错过。
野兔受了惊,连忙噔噔噔往前面蹦了好几步,躲了起来。
裴砚夹了夹马肚子,两手绕到她的身前,一手握住弓,一手拉着箭矢,薛嘉玉忽然觉得有些别扭,便不太自然地往前面挪了挪,以免和他靠得太近。
“来,我教你。”
薛嘉玉两手都被他抓住,完全是由他来操控的,只见箭矢瞄准躲在草丛后面的野兔,电光火石间,箭矢一下就精准地扎在了野兔的屁股上。
疼得野兔四处逃窜。
裴砚松开双手,“学会了吗?放箭一定要快,不要犹豫应该射在哪个位置,只需要瞄准猎物。若是碰见了那种凶猛的野兽,但凡慢了一步,那你就会成为那个猎物。”
“我再试试。”
马儿越往深山行走,路面就愈加陡峭不平,薛嘉玉好不容易瞄准的猎物,因为马儿突然颤了一下,又一次错失良机。
进入深山,四处安谧,抬起头一眼看不到天,只看得见比人还大的树叶,那些树叶交错横生,遮挡了阳光,所以这深山也比之前那一段路暗了不少。
傍晚,风声四起,响声骇人可怖,阴森至极。
薛嘉玉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一把夺过裴砚手里的缰绳,往后一拉,止住马儿前进的步伐,“大人,教骑射的话也不必来这深山老林里面吧?我们还是回刚才那个地方吧。”
“有我在,你不必害怕。不过自己一个人莫要进到这深山里来,会有很多野兽出没的。”裴砚握住缰绳,调转方向,回到原来的方向,“今日只要你能猎到一只野兔,我便放你回去。”
她觉得裴砚有些强人所难。
薛嘉玉弱弱地试探:“那要是我一直都没抓到兔子呢?”
“一直都没抓到啊?”
裴砚看向她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戏谑,他勾着唇角,狠狠道:“那我就把你丢到捕兽坑里面去,让什么野狼啊老虎这些的给你作伴。”
听及此,她立刻正了正色,心中默念着裴砚苦口婆心叮嘱的那几句话,手中将箭头瞄准可怜兮兮的野兔,单闭右眼,趁着兔子还没反应过来,立刻松开弓弦。
箭矢划过空气,不偏不倚地刺进了兔子的后腿。
他简单地夸赞了一句:“不错,要把兔子带回去烤着吃吗?”
一提起吃东西,薛嘉玉就忽地觉得有些饥饿了,她翻身下马,将它身上的箭矢拔出来,从地上捡起野兔。
她把野兔递给裴砚,“你抱着兔子,我来骑马。”
裴砚接过野兔,白色的毛发染上了鲜红的血液,那伤口还在源源不断地冒着血,血液还沾在了他浅蓝色的衣服上。
薛嘉玉跟着崔景天学了几日骑马,基本技巧都领悟了,只有跳杆之类的还没学会,她骑马速度比不上裴砚,因而回去的时候多花了一点时间。
她站在家门口,怀里抱着野兔,和裴砚说了声“再见”后,便转身正欲回家,却被身后的裴砚给叫住了。
薛嘉玉回过身来,安安静静地等着裴砚说话。
“薛娘子,中秋佳节要到了,你还是自己一个人过吗?”
她还以为裴砚是找她说什么正事呢,没想到是问中秋节的事情,而且这简直就是明知故问!
他明明就知道自己是个孤女,还这么问,不明摆着揭她的伤疤吗?
她没好气地反问:“大人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裴砚瞧她心情似乎不太好,有些摸不着头脑,也不好逮着她继续追问,只好带着马回府。
薛嘉玉回家麻溜地把兔子处理得干干净净,一毛不剩,然后在屋外那一隅小小的庭院中搭起火堆,用树枝把兔子夹在火上烤着。
一不留神,丰美的大腿就被火给烤焦了。
她连忙用手扯下兔腿,对着香气四溢的兔腿吹了吹气,薛嘉玉一口咬下去,就在嘴里又烤了一次腿肉,她被烫得直呼呼。
“哟,在烤兔腿吃呢!”
薛嘉玉循声望去,大门外站着一个拿扇子的骚包和一匹红马,“景天把马还给你了?”
提起崔景天那小娘子,陈晟心里就有一团火,他闷哼一声,气得甩甩袖子,“哼,她不给,我就去崔府偷的——不对,是正当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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