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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没有说话,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搭在她的身上,随后两个人并肩回到了陶维钧事先准备好的厢房里,薛嘉玉坐在椅子上,倒了一壶热茶,“金羽没问题吧?”
“他一向都是坐怀不乱的,不必担忧。”
可这话刚一说完,厢房大门就砰的一声被撞开了,两个人刚挨在一起就不得不分开,裴砚连忙整理好身上的衣服,一脸幽怨地盯着来人
“金羽,你做事怎么毛毛躁躁的?”
薛嘉玉留意到了金羽衣冠不整,连忙问:“金羽,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已经和那位柳红姑娘修成正果了?”
金羽气喘吁吁,用手将身上的衣衫整理好,小脸委屈巴巴的,“郎君,那厢房里有迷香!幸好我跑得快,不然我的清白可就没有了。”
裴砚想着他替自己躲过了一劫,也就没再怪罪他打扰了自己良宵美景的事情,“你说那房中有迷香?看来这陶府的确没有那么简单。”
薛嘉玉有些疲惫,就靠在榻上,双腿曲起,单手撑着脑袋,她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这陶府有问题,而这陶维钧又明明知道这裴砚是来查女子失踪案的,为什么要专门把他请过来呢?
莫非是想要在这里就把裴砚给解决了?
也是,这荒山野岭的,又是陶维钧一个人的地盘,要是当真把他杀了,短期内也不会有人发现。
可要是裴砚死了,那她还怎么查案?
裴砚看她有些走神,就探出一只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阿玉?在想什么?”
薛嘉玉摇摇脑袋,“没什么,我就是有些好奇陶维钧请你来这儿住下的目的是什么?”
“假设陶维钧真有问题,那他让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困住我,假设他没有问题,对这一切都不知情,那么他叫我来只是单纯为了让我沉溺美色的。”
“我困了,我先上床睡了。”
这次不用裴砚亲自赶金羽走,金羽也十分知趣地到门口为二人把风。
裴砚毫不客气地坐在床榻上,“到底你是大人还是我是?这床不应该拿给我睡吗?”
薛嘉玉皱着眉头从床上蹭起来,穿上鞋子,慢悠悠地绕到裴砚身后,一边抬起脚,朝着裴砚的屁股踢了过去,一边愤愤不平道:“你睡!”
他堂堂一个大理寺少卿,居然被一位小娘子给踢倒在床榻上趴着,裴砚吃痛地双手撑着床榻爬起来,他立马就软了下来,“错了,阿玉,你睡床吧,我打地铺陪着你。”
裴砚麻溜地从床上下来,从柜子里面随便抱了两套被子出来,歪歪扭扭地将被子铺在地上,然后从床上抽出一个长方形的枕头,随后便大大咧咧地躺在地上,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就像是经常打地铺的人一样。
薛嘉玉侧躺在松软温暖的床榻上,左臂曲起,手背拖着侧脸,右手则是自然垂落,轻轻地戳了戳裴砚的手臂。
“文溪,你怎么打地铺打得这么熟练?”
他拢紧被子,脑海里蓦地浮现出小时候的残碎记忆,“小的时候兄长总是惹祖母生气,然后被罚被教训,我呢一向都是个热心肠的人,便每次都会大晚上跑到他房里打地铺,陪着他聊天。”
薛嘉玉微微颔首,随即平静地躺在床上,过了一会儿才心安理得地说:“那就好了,我原本还怕你金尊玉贵的,睡地上肯定睡不习惯,还想着说要不你睡床,我睡地上。”
裴砚现在想一巴掌拍死自己,早知道他就不这么诚实了,现在倒好,直接错失了睡床的宝贵机会。
他翻了个身,面朝着床榻,本想再和薛嘉玉斗斗嘴,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裴砚忽然心下一软,抬起手臂,温柔地给她掖好被子。
半夜,薛嘉玉突然间被热醒了,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被被子给缠住了,她现在满头大汗,就连头发丝都连带着被打湿了,她一脚踢开被子,翻了个身去看看裴砚的情况,他倒是睡得挺熟。
她的视线在裴砚身上逡巡了几个回合,最后定在了他腰间的大理寺腰牌。
她想,要是有了这大理寺腰牌,岂不就可以正大光明去大理寺查看陈年卷宗?
此事只能等回了长安再谈。
薛嘉玉翻过身去,扯了扯被子,继续闭上眼睛睡觉。
金陵虽然天气比较暖和,但是早晨还是比较凉快,偶尔还有阵阵冷风拂过,尤其是下了雨之后湿气甚重,倒也不比长安和洛阳暖和多少。
晨风悄悄从窗户溜了进来,睡在地上的裴砚忽地觉得有些冷飕飕的,就提起被子,包裹住自己的身体,踢了踢两条腿继续睡了。
可是还没多睡几分钟,门口就立刻喧哗起来,叽叽喳喳的,不知道还以为是一群麻雀在外面呢。
裴砚陡然皱起眉头,心里烦躁得很,两手捂住耳朵,翻了个身,想要强行忽略门口的骚乱。
然而下一秒,厢房再度被人敲得哐哐响,门外传来陶维钧急迫的声音:“裴少卿!大人!大人!不好了!我——我府里死人了!你快来主持公道,还陶府一个清白啊!”
听见有人死了,裴砚的两只眼睛猛地就睁开了,他瞬间精神抖擞,刚一起身发现薛嘉玉也醒了,薛嘉玉连忙问:“怎么了?”
他冷静道:“有人死了,你去换衣服吧,我先去应付一下。”
薛嘉玉跟着他这么久,早就习惯有人死了的小场面,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行。”
裴砚简单裹了一件披风在外面,推开门,发现外面人山人海,每个人面上的表情都各不相同,他系好带子,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忧心如焚的陶维钧,“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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