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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竹林里,应该是和山长下棋。”
得知谢老所在,云见山不再多说,辞别顾老头,往书院的西北角而去。
书院未建之前,这里是一大片野生的竹林地。
自古文人爱修竹,修建书院时,云父舍不得全部砍掉,就在书院西北角留下一片竹林,伐出道路,铺上青石,修建竹亭,添置桌椅,就成了书院一景。
云见山到竹林时,就见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华发老人相对而坐,两人皆着广袖宽袍,正在举棋对弈。
中年人就是云雾书院的山长,华发老人自然就是云见山要赔罪的对象——谢老了。
云见山安静站在不远处,等待两人下完手上这盘棋。
谢老是个身材高大、满头华发的老头,只见他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枚白玉棋子,缓缓放在棋盘上。
一子落,满盘活。
见状,宁山长摸摸自己的美髯,叹道:“是我输了,棋之一道,我不如谢老!”
谢老乐呵呵地说:“雾之,棋之一道,在于对弈之乐,输赢有甚重要的?”
雾之,是宁山长的字。
云雾书院,分别取了云父的姓和宁父的字而成。
宁山长一脸惭愧:“是我着相了,多谢先生指点!”
谢老把棋子捡回棋罐里,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身影,豁然一笑:“不知是哪位小友逗留此处啊?”
宁山长不曾注意到有人,闻言顺着谢老的视线看过去,见是云见山,笑呵呵地说:“见山怎么来了?”
云见山走上前作揖行礼,恭敬地说:“见过先生、山长。是这样的,晚辈不慎毁损了谢老先生的画作,特来致歉!”
谢老停下捡棋子的动作,看向云见山,略加思索,问道:“是前几日在给书院讲学时,老夫画的那幅秋水图吗?”
“正是。”
宁山长在一旁帮着说话:“见山是个好孩子,肯定不是故意的。还请先生谅解,只要先生看得上,在下书房的东西,任先生挑选。”
谢老嫌弃挥挥手:“去去去,你书房能有什么好东西?”
宁山长出生贫寒,又不善官场钻营、商场经营,长年靠云父接济。
也就是和云父合开书院以后,才过上了吃喝不愁的日子,他书房能有什么古籍字画、大家名作等着谢老?
“不过是一副画而已,毁了就毁了!”谢老语气十分无所谓。
谢老是痴迷书画,但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水平。所以对于其书画,他基本上不准外流,都是自己收好。以他现在的盛名,高价买他书画的,不过攀附之辈罢了。
宁山长和谢老交情甚笃,知道谢老不在意自己的书画,方才开口请求其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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