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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固然是偏爱他的,不然为何给他如此完美的灵魂。
“和前世一样啊,”兰德尔低低道,唇边微微扯开,喟叹一般,“确实越来越像前世了。”
“他已经死了!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认清这一点?!”
“他没有。”
“你找了这么多年,找到什么了?还不是重复着他当年的痛苦?”姿容端庄的妇人气得脸色发红,死死盯着眼前倔强的青年。
“从来没有关于他的死讯,他一定在边境的某个地方,”青年咬着牙,“我会找到他的。”
“你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阻止你?”妇人冷笑一声,“没错,当年他进军队确实有我的一部分原因,我不否认这一点。”
青年浑身一颤。
“我想你自己也是清楚的,你们之间不适合不是吗?”
青年脸色一白,似乎是回想起什么,本来坚定的眼神仿若玻璃般裂开了缝,凛冽的寒风刮过,带起一阵酸涩。
当初如果不是他犹豫不决,在世俗压力和家人反对的面前隐隐有了后退的趋势,那个人也不会因为意气用事进了军队。
结果在他痛苦徘徊的时候,一场边境战事就彻底将那个人留在了未知的地方。唯一支撑着他寻找到现在的动力就是死亡记录上面并没有那个人的名字。
但其实这不过只是个念想罢了,每次战事死去的平民根本数不清,怎么可能每个人都记载在册?但他就是不相信。
妇女上前一步,“这几年来我不阻止你,就算你真的去边境前线,你看我有说过什么吗?但是事实就摆在你面前了,他已经不在了,你又何必自我欺骗到现在呢?”
她的神情平静下来,想要通过谆谆劝诱来让自己饱受煎熬的儿子回心转意。
青年面上闪过一丝痛楚,而后却转身朝门外奔去。
“你都差点送上一条命了!你还要怎样?!”妇女忍不住对着他的背影,恨声喊道。
青年用力推开门,疾驰的身躯却在看见门口两人的身影时猛然停了下来,他木桩似地站在门口,面上的悲伤还来不及掩饰。
博特尴尬地轻咳一声,“哥。”
兰德尔体贴地转开头,不去看青年苍白的脸色和通红的眼眶。
里奇怔怔地后退一步,扯开一抹僵硬而勉强的笑容,“兰德尔大人。”
兰德尔神色不动,“我是来查看病情的发展情况的,如果你现在不方便也没关系,我就先走了?”
“不,没有,”里奇拦住他,“没有不方便。”
博特见他只会重复问题,心里清楚里奇大概是还没平复心情,便瞅了眼里头神色郁郁的母亲,回头对着兰德尔歉意地笑笑,“大人先进屋吧,走了有一段路,不如先坐下来歇息一会。”
兰德尔嗯了一声,随着博特走进屋内。
平民的家庭向来是贫穷的,不过妇人收拾的倒是很整齐干净,能看得出来这个家庭以前是有一点富裕的,即使如今愈加清贫,也留下了些与普通平民家不同的痕迹。
妇人对兰德尔躬了躬身,又从厨房拿来了些点心。
里奇从她身边走过,进了卧室。在博特刻意活跃气氛下,兰德尔也一直坐到了傍晚,等他觉得里奇大概已经理好心情时,卧室里也传来了异样的声响。
博特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哥应该快好了。”
“那我先去看看?”兰德尔问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等到晚上我还有其他事情。”
“噢!噢!当然!”博特忙站起身来。
他朝着房门走去,却在手指触到门把时眉头一皱,下一秒面色大变,兰德尔诧异之下探身去看时却被对方一把抓住胳膊。
“大人别进去!”
他语气急促而焦急,兰德尔瞥了眼木质门把,隐约掠过的一阵黑雾从门缝泄出飘散在风里。
——这是?
博特咬了咬牙,当机立断撞开门,眼神凌厉地在室内扫了一圈,最后定在敞开的窗户上,神情沉郁而冰冷。
妇人惊叫一声,“这是!这是!”
博特朝她看过去,只见妇人手里拿着一套沾血的军服,难道是里奇的?妇人却指着军服胸口上的徽章,双唇颤抖,“这是……这是他的名字,我记得的——”
“埃尔维斯,”兰德尔道,看向博特,“这是谁?”
博特拧起眉,“是我哥一直寻找的人,他数年前就在边境失踪了。”
“为什么你哥会有这个?!”妇人神色恍惚,“当年根本没有遗物,就连他的母亲都没有收到任何可以证明他死亡的衣物。既然你哥找到了……为什么还不相信他已经死了?”
“妈!别想这个了!”博特道,“哥他是被恶魔给缠上了!”
“什么?”
见妇人神情茫然,博特只好转向兰德尔,“大人您,您应该能够看得出来吧?”
兰德尔点点头,“根据残留的魔气来看,是魔物带走的人,不过原因我还尚不了解。既然现场没有一点挣扎的痕迹,说明你哥其实是知情的,并且没有反抗。而已经具有了思维能力的魔物应该也不是简单的魔物。”
“可是我哥怎么可能会和魔物有牵扯?”博特忍不住道。
“我想,”兰德尔瞥了眼床头柜上的水晶球,球内印刻着两个青年灿烂的笑容,那似乎是这些年的最新发明,能够用神力将画面留存在水晶里。“这件事和埃尔维斯离不开关系。”
最后,博特也只好将母亲安慰了一通,然后对兰德尔表达了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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