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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只要最后成功了,有没有这份记忆都没有关系。”
“那你的计划告诉查尔斯了吗?”
“……没有。”前世的兰德尔沉默了一下,“不能告诉他,他没办法看着我死。”
兰德尔猜的一点没错。
圣灵日那天,他被长老们围攻致死,乌斯怀亚封印恶魔的阵法遭到了恶魔猛烈的攻击,始终挣脱不开阵法压制的恶魔察觉到熟悉灵魂的黯淡,痛不欲生。就在恶魔开始使用禁术之时,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缕蓝光,将恶魔的意识温养了起来。
恶魔挣扎了一下,又渐渐在熟悉的气息下恢复沉睡。
一千年过去后,阵法开始崩裂,就在恶魔无知无觉中,一缕魂魄从他的体内逸散,穿过阵法落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
忽然,恶魔动了一下,他似乎想要抬眼看看什么,但是存留的那一小份封存记忆的魂魄继续温养着他的意识,让他再度陷入沉睡。
卡斯帕主宅。
这是兰德尔在回圣佩罗后第一次见塞缪尔。其实他已经回城有两个月了,圣佩罗也从一开始的大雪纷飞到如今的冰雪消融,春季就快要到了。
塞缪尔依旧温文儒雅,给从圣菲大教堂赶来的兰德尔倒了一杯清茶。
“这玩意儿一开始喝还不适应,习惯之后反而还戒不掉了。”塞缪尔笑着道。
兰德尔瞥了眼手边的茶盏,弯了弯唇,“毕竟来自神秘的东方。”
“是啊,说起来我们北边海洋贸易至今也只是商业上的一些小来往,倒还没开始政治上的交涉,你如今也是大祭司了,觉得这种情况需要改变吗?”
“我们刚刚才经历一场魔物潮,南方的居民都还没有安顿好,现在谈这个为时过早吧?”
塞缪尔看了他一眼,又道:“流民留在北方只会将物资耗尽,他们不会适应北方贵族的高压统治,迟早会民怨四起。与其这样不如让他们随舰队一起出海,还能谋求生存,我们的物资也能留存下来。”
兰德尔盯着茶盏上的花纹瞧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半晌,他开口道,“他们这一辈子都困在高山与围墙之间,现在你却要他们出海?”
“为了生存总要学习新技能不是吗?”
兰德尔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对塞缪尔笑了笑,“你说的对。”
塞缪尔望着他的笑容,眼神却慢慢深沉下来,他轻声道,“喝口茶吧,待会儿就凉了。”
兰德尔依言将茶盏递到唇边,缓缓抿了一口茶。
塞缪尔见他喝了茶,站起身走到窗边,看向对面的建筑,那是一个小花园,花园再往外去是卡斯帕小辈的住宅区。
“你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公务,都没有和家族的人好好联系吧。伊凡来我这儿几次都提到了你,他失了一个兄长,另一个兄长也带病在身,现在你是他唯一能够依靠的兄长了。”
兰德尔看着他的背影,淡淡地问:“您希望我去看他吗?”
塞缪尔没回答他,却反问道,“你会去看他吗?以兄长的身份。”
他在问一个简单的问题,然而在表面之下又隐藏着什么,让这个问题变得复杂而微妙起来。
沉默持续了有一会儿,塞缪尔始终没有转过身,但他的眼神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加暗沉。
良久,他放弃了寻求答案,又问起另一件事,“兰德尔,为什么罗文的伤比泰勒重,他活着,泰勒却死了?教廷那些人不清楚,可是罗文本人是清楚的。你们在边境到底发生了什么?”
兰德尔微微叹了一口气,“你问了这么多问题,其实不过只想知道一个答案,对吗?”
紧绷的气氛随着这一句话挑破了暗纱,变得愈加紧张,塞缪尔转过身,他看见兰德尔冷静淡然的神色,仿佛早已知道会有今天这一幕。
他的心中闪过一丝敬叹和惋惜。
他的眼光从不会出错,这个孩子是万里无一的天才,他有出色的神力和冷静的头脑,年纪轻轻登上大祭司之位却将所有事情处理地井井有条。假以时日,他必能成就一番大事,名垂千古。
可惜,他不属于贵族。
塞缪尔神情复杂地看着他,缓缓问道,“你是谁?你是兰德尔·卡斯帕吗?”
——承认是吧,这样他也不必亲手扼杀一个天才。
“如今还要再自我介绍一番吗?塞缪尔,你心里都清楚的,我是——”
“——兰德尔·萨默菲尔德。”
最后一个字节落下,塞缪尔闭了闭眼,心里有些不忍,不过转瞬他又恢复了冷静,一挥手将整个房间用结界包围起来。
“你不该暴露自己的。”
兰德尔瞥了眼外部的结界,漫不经心道,“你既然都已经猜出来了,我暴露与不暴露又有何区别?”
“大贵族的那件事是你做的吗?”
“你觉得呢?”
“你与边境反叛军也有勾结?从一开始,你就是故意接近伊凡他们的吗?你做这些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兰德尔轻轻一笑,“别问那些你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了,都是浪费时间。我们来谈谈刚刚你提起的话题——为了生存总要学习新技能,这是你说的。那为什么从千年前到现在,教廷在南方建造的学校越来越少,而且学校里教导平民对抗魔物的手段也越来越简单?他们手无寸铁,又没有神力,在南方被魔物侵占土地时只能可怜地等待贵族的救济。”
“你们为什么不让他们学习对抗魔物?为什么不给有神脉的平民正当的学习机会?为什么不让他们进入教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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