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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事?”科特拉维好似被踩到痛脚,陡然捂着肩膀站了起来,“城主,这并不是小事,缇斯是你的妻子,那是你的孩子,他们对你来说应该是同等重要的,你怎么能……”
塞尔在科特拉维站起身的同时抬手扣上了他受伤的肩膀,让他疼得弓起了脊背,直到红色的黏稠液体从塞尔的指缝间渗透出来,他才语调冰冷的问:“科特拉维,你还有重要的事要说吗?”
剧痛使科特拉维的脸色陡然变得一片惨白,他与塞尔对视了片刻,终是颓然的妥协了。
“没有。抱歉塞尔城主大人,方才是我失言了。”
他一直清楚塞尔是一位好城主,他公允公证,明辨是非,从不徇私,却从来不是一个好朋友、好丈夫,就连他的婚姻都是城主身份所必须应允的许诺罢了,若非他还有个医生的身份,恐怕除开那个“许诺”都没有资格跟城主说话。
塞尔颔首:“既然没事了,你就先下去治伤吧。”
科特拉维缓缓地点了点头,拖着沉重的脚步挪出了房间准备离开房间,身后却突兀地传来了塞尔的声音:
“医生应该知道该如何合理的解释方才房间里发生过的事?”
医生不情不愿地颔首:“一个忽然莫名发狂的低等战士,试图袭击城主夫人,却不幸误伤了我。”
“很好。”塞尔满意了。
城主一扬手,随后退出去的还有房间里剩下不多的侍女以及诸位爵位战士。
等他们走的差不多了,塞尔发现房内还杵着一个不会看脸色的家伙没有走。
“低等战士,你也出去吧。”塞尔睨向那位持剑的低等战士下令。
年轻的低等战士从城主踏进房间开始就没敢动弹,因为有这样的强者在场,他只要有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都会在不足一微秒的时间内丧命,否则城主也不会是本城最强的亚灵。
“城主,我……我真的没有想到医生会忽然冲过来。”他在对上城主视线的瞬间,就害怕的战栗了起来,手中的剑也险些滑落到了地上。
“我只是想除掉那个……”
他辩解的途中陡然意识到方才想杀的究竟是谁的孩子,话音也因此卡在了咽喉里。
“受伤的并不是我。”塞尔也没让他继续说下去。
灵族并不会感染疾病,超再生能力也无法以外科手术来治疗损伤,战斗所受的伤完全是由水域法师的魔法来治疗。不过,为了延续自己的族群,他们必须涉及人族的新兴科技——医生就是掌握这些的特殊职业名称。
灵族的“医生”,跟人族的“医生”完全不同,他们可以不会用治疗所必须的水域魔法,却必须身兼战士或法师,而后才是“医生”。
这一种极其稀缺的特殊职业,包含西乌斯城乃至其它五座灵城里,都是值得尊敬和捍卫的特殊存在,他们跟直接隶属于城主的“爵位战士”一样,享有城主赋予的特殊权利,一旦拥有这个身份,他们在亚灵眼中的地位甚至比“爵位战士”还高,是全灵族仅次于城主的备受尊敬的存在。
六百年间,所有的灵城都极其重视医生的地位,因为只有保护他们,才能保证自己的族群能继续繁衍下去,否则就是在断送自己的未来。
也就是说,让医生受伤等同于蔑视城主。
可眼前这位低等战士也并非一般的存在,否则他也不可能混迹在一众爵位战士之中,还能出现在距离城主夫人如此之近的地方。
“你是科特拉维推荐入城堡的,我若惩罚你,就是不尊重他。受伤的是他,他是否要惩罚你,由他自己做决定。”
塞尔简单的陈述了自己的决定。
“你现在可以退下了。立刻。”
“是……城主。”
低等战士逃过一劫,恨不得立刻飞离房间。
塞尔却再度叫住了他。
“孩子呢?”
低等战士步子一顿,急忙指向床旁边的矮柜,接着就飞快地跑了。
塞尔这次没再拦他,而是挥手以魔法隔空关上房间门。
他拉开柜门的刹那,便对上一双古怪眼眸。
这双眼瞳的中间各存在着一弯明亮的条椎,像极了猫在白天时的瞳孔。
生活在卡朵尔大陆上的三个族群都知晓,只有鬼族或者是鬼族与人族的混血才会拥有这样眼瞳。太过特殊的灵族只能在自己的族群内繁衍,根本不可能生出任何混血。
塞尔一把捉住蜷缩在矮柜里孩子,粗鲁地提着她的手臂,将她从柜子里扯了出来。
孩子离开没有光线的狭小空间,被带到在阳光普照的窗边,让赛尔看清了她的样貌——
她看起来至少已有两周岁,不仅已经能独自站立行走,头发也不合常理的长过了腰下,头发的颜色既不俏似缇斯的淡金色,也不像是塞尔那样的浅棕色,而是一头犹如夜空般的墨蓝色。
这真的是刚出生的孩子吗?
这真的是自然分娩的孩子吗?
这真的是他的孩子……吗?
塞尔忍不住在心底自问。
根据以往的生物胚胎繁衍经验,灵族与人族类似,出生时应当只是胳膊长、数斤重的普通婴孩,更在成长过程中,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与没有实体的“自然精灵”进行精神交流,这样才能逐渐掌控一些浅显的魔法,便于以后成为战士或法师。
成就承袭自精灵族的魔法天赋本身就需要一个十分漫长的过程,因此他们也被恩赐了漫长的寿命,甚至连岁月也不能在他们脸上留下任何痕迹——灵族生长的十分缓慢,在长达数百年内的时间里,都能维持二十五岁左右的外表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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