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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非迟虽然天天在家算挺自律,可这阵子他似乎已经养成了习惯,时间不到凌晨一点,一般都没办法完全睡熟过去。
当然,今晚主要是他心里还藏着事。
傅邵易保持视线听着谢非迟说完话,开口只说了三个字:“别瞎想。”
“没想。”谢非迟回答得很快,“......你也睡不着吗?”
谢非迟睡得板直的身体在说完话后,脑袋从被窝完全伸出来,然后侧过身子选择面对着傅邵易。
傅邵易依旧侧着脑袋看着他,轻声嗯了一声:“生物钟吧。”
“那你有瞎想吗?”谢非迟小声问他。
闻言,傅邵易压着笑意:“我能瞎想什么?”
“你刚才说没到时间让我不用紧张,现在应该过零点了。”谢非迟开口显得有些小心翼翼,“我能不能问一下,除了知道固定周期之外,能知道这一天具体的时间段吗?”
傅邵易知道他是在问什么,倒也不隐瞒:“日期固定,时间段不固定,但至今也就发生过两个时间段,早上八九点,中午十一点至十三点,不规律。”
“......这样啊。”谢非迟无意识抓着被子揉搓着。
“怎么了?”
“没有,就是觉得当今医学技术都这么发达了,竟也无法明确你的病因。”屋内从玻璃窗户撒进一抹月光,能让谢非迟在黑暗的屋内看清几分傅邵易的脸庞,他犹豫了几秒依旧带着几分小心问他,“你有去寺庙问过吗?”
听到这,傅邵易实在没忍轻笑出声,“你睡不着难道是一直在琢磨这个?”
两人距离如此接近,他这么一笑,谢非迟感觉有点热耳朵,再次开口时语气都有些不自在了,“我就是觉得很奇怪,所以一直想问问你来着,又怕自己太唐突了。”
这话一落,傅邵易交叠压在后脑下的双手抽了出来,学着谢非迟一样侧过身子与其面对面,“不至于上升到唐突,以后想问我什么直接问,我们这个关系,你想知道什么都是应该的。”
他的语气,淡然又认真。
两人距离本身就近,傅邵易这突然侧过的身姿,让两人的脑袋挨得更加近,此刻呼吸似乎紧紧交错在了一起。
再加上对方这一番话,谢非迟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心脏也不受控制的微颤了一下。
见谢非迟陷入安静不说话了,傅邵易回答着他问出的问题,“我自己没去问过,孟越他们几人倒是背着我偷偷去过寺庙,但也问不出来什么东西,他们当时偷偷问完了跑来跟我说......佛说我没病,也没招邪,让我放宽心。”
说起这件事,傅邵易似是想起了某个的场景,语气带着些许笑意。
傅邵易说得轻松,谢非迟听完却持续沉默着。
当代医学技术查不出来,问神灵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对谢非迟来说,这实在过于无能为力了,弄不明白的话,证明傅邵易只能一直被动承受着。
而这种情况不止需要身体承受疼痛,估计精神层面也要承受巨大的压力,毕竟没有人不希望自己有个无异常的健康身体。
傅邵易这种情况甚至是个无形炸弹,现在虽然是有周期性的预告,可谁又知道以后会不会突然不给任何心理准备说炸就炸......
谢非迟光是这么一想,都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口里,不上不下,闹得慌。
“在想什么?”两人此刻的距离,傅邵易能清晰看到谢非迟垂丧下去的眼脸,“这是在心里偷偷同情我呢?”
“没有。”谢非迟立马摇了摇头,“我只是希望你好。”
“什么?”
“我希望你好好的,希望你能尽早脱离这种事。”谢非迟说,“我知道我说这种话其实没什么用处,但我除了说几句祝愿.......什么都做不了。”
也不知道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能不能许愿把傅邵易这怪异的病痛一起带走。谢非迟说完话,心里开始琢磨着有没有这种可能性。
虽然早看得出谢非迟是个心肠软的人,可此刻感觉到对方丧气的情绪,傅邵易心里不是特别好受。
“谁说你什么都做不了,你可是唯一一个能帮我止痛的人。”傅邵易想了想说。
然而,谢非迟听到傅邵易这么说,心情却没好转到哪里去,反倒更丧了。
承受着这种疼痛的傅邵易唯一的心愿只是希望“我”能陪着他,能和“我”结婚后,他甚至都不愿意听陆嘉培的话来住院了,指定要“我”陪着就好。
这是觉得陪在身边就算止痛的意思吗?
果然,爱就是这么伟大。
傅邵易并不知道沉默的谢非迟在稀奇古怪想着什么,安静盯了他好一会后,最后实在没忍住抬手碰了碰对方的脸颊。
思绪乱飞的谢非迟被这么轻轻一触碰,藏在被窝里的脊背不由绷紧,然后睁大眼睛望着傅邵易。
“你能来到我身边,我挺开心的。”傅邵易大拇指轻轻刮了刮谢非迟的脸颊,轻声而又郑重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心里却不由想着:算了,还是不急这一天摊开了,过了明天再看看结果,如果周期性的头痛谢非迟缓解不了,提前说产生了期待的话,反倒会让他更失望更丧气。
谢非迟触觉在这一刻似乎被无限放大万倍,脸颊感受的每一下刮蹭犹如细小电流,戏谑似地窜进他每一条细小血管,令他呼吸直接乱了几分。
“你......开心就好。”谢非迟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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