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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的一击,一道厚重的灵力劈头盖脸地砸来,陈慕律一时不察,被翟怀仁打得连退数十步。
不对劲。
全身上下犹如被烈火灼烧一般滚烫,陈慕律握着剑的手顿了顿,只一下便被翟怀仁找到了错漏,他来不及躲避,被那剑气打得后退。
翟怀仁得意地笑起来,一剑比一剑更密:“受死吧!”
“你用了什么东西,这分明是在使诈!”陈慕律抖着声音,他现在整个人都像是被抛入了火中一般,经络血脉中灵力飞速暴涨却凝滞在体内无法排解,什么招式都难以发挥。
翟怀仁挑挑眉:“一点促灵粉罢了。”
促进灵力暴涨的药物,只不过他用的是最强效的。可不过是增强灵力……为什么陈慕律会这么难受?
“别装了姑奶奶,既然难受,那我送你下场休息休息吧?”翟怀仁欣赏够了他的狼狈样子,抬手便毫不留情地往他心口刺去!
噗的一声闷响,是剑扎入血肉之声。
陈慕律猛然抬头,只看到少年清减的身影和那一截沾血的剑锋。
翟怀仁这一剑显然是用了十足的力气,孟长赢挡在他身前,剑硬生生穿透了肩膀。
“孟长赢你疯了?”陈慕律失声叫着,伸手扶住他,只一瞬间便被推开了。
孟长赢皱着眉,落在他耳畔的声音低不可闻:“快走,你要破境了。”
“什么?”陈慕律愣了愣,体内狂躁的灵力翻涌着,像一把烈火,将他的神智蒸干了。
另一侧的沈椿龄持剑赶上来,与孟长赢交换了一个眼神,掩护着将有些脱力的陈慕律离开,躲到了反方向的偏僻角落中。
送走了陈慕律,孟长赢眸色沉沉:“翟怀仁,你很好。”
“这是你自己自找的!我只是想给陈慕律一个教训而已!”翟怀仁咽了咽口水,忍不住避开他冷漠的眼神,“再说了,她之前那么羞辱你,你现在居然还帮着她?孟长赢,我看你也是在犯贱!”
少年轻轻一笑,抬手握住剑身,断金之声乍起,翟怀仁的那把上品灵剑竟硬生生从中间断开,留下一截剑锋穿在他的肩膀上。
顶着崔怀仁惊骇的目光,孟长赢抿着唇,灵力在手掌中翻涌,他再次握住那截断剑,一寸寸将其拔出:“陈慕律是凌阳峰之人,亦是我的师妹。师尊师姐都不在,我这个师兄自当护他周全。”
哐嘡一声,染血的剑锋被随意丢在地上,鲜血喷涌而出,孟长赢面色白了许多,身姿挺立如松,不曾动摇半分,挥剑的动作也依旧毫不退让。
“现在,该是你们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一道响亮的剑鸣声后,光秃秃的铁剑脱手,冰蓝色的剑光蓦然亮彻天空,一股磅礴的灵力自孟长赢身上爆开,发丝被剑风吹散,那截纯白色的发带也沾上了血迹,冰雪自他脚下延伸,在电光火石间冰封了大半个试练台。
方才包围在陈慕律四周的数名弟子被这阵突如其来的风雪震得人仰马翻,连手里的法器都握不住,噼里啪啦摔了满地。
孟长赢的声音比剑风还要冷上几分:“都给我退后!”
神邪剑灵燃起的蓝焰灼目嚣张,带着极寒剑气自天际狂奔而来,万千云水化作霜雪追赶而至,在试练台的中央划开一道张扬的深痕。
顷刻间,周遭的水汽都被寒气凝成了冰,冰棱张牙舞爪地蔓延,在众人面前支起了一道冒着森森寒意的冰墙。
“凡有越过此剑者,我亲自送他出局。”
咬字清晰,掷地有声。
隔着那道冰墙,孟长赢转身抬手结印,往陈慕律的方向一连落下好几个防御结界。
冰墙的另外一边,剩下的十几名弟子神色各异,方才偷袭的翟怀仁抱着柄断刃剑,惊恐地缩在一角。
方见缘显然是还不死心,煽动指挥着几个人就开始对付那道阻碍行动的冰墙,引火烧的,有用剑劈的。
路屏山抱臂站在一旁作壁上观,冷眼看着这群人自寻死路。
“果然啊……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他幽幽道。后辈子孙都是万里挑一的蠢货,世家也确实快完蛋了。
孟长赢这小子平日里装得无欲无求、高风亮节,好像对什么都没兴趣。可一但有人冒犯到他在意之人,他疯起来便是六亲不认。
现在谁敢对陈慕律表露出一点过界的想法,都不用等冰墙融化,孟长赢的铁剑立刻会劈到他们面前。
路屏山轻轻摇了摇头,叹息声飘在半空中,几不可察。既然方见缘不见棺材不掉泪,一意孤行想要动手,那也只能成全他了。
伤雀剑随着腕侧刃,他不动声色地抬腕,正要出手,却见天光昏暗,漫天劫云聚拢于一处云涡,隐约中电闪雷鸣,乌云遮蔽了大半个天空,载着皓月榜的白云都被挤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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