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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云景再问:“鸟、耳朵,这句话,能再具体点吗?”
小鸟彻底安静了。
宴云景侧头看向身旁的鹦鹉,见它脑袋慢慢缩下去,以为它没听懂,沉默片刻,刚要回头,鹦鹉突然探出头,用脑袋蹭蹭他的下巴,咕哝了好一会儿,终于又开口讲话:“耳朵,羽毛。”
夏一阳刚才在试着寻找能发出的音,现在话都说到这份上,宴云景应该能懂了吧?
他仰起头,脸贴着宴云景的下巴,这个角度能清楚看见对方立体的五官,还能感受到温热的呼吸,以及宴云景身上独有的淡香。
夏一阳眨眨眼,莫名有些扭捏,他挪动圆滚的身子,小心拉开一点距离,这时,他脖颈上的id吊坠突然闪烁两下,紧接着脖子一紧,吊坠猛的与宴云景的耳坠吸合在一起。
小鸟的身体紧紧贴在宴云景侧脸上,他疑惑地咕咕叫,随后被宴云景伸手摘下来,放回他刚才窝着的地方。
旁边柜台上的新光脑闪烁起来,传来帕尼的声音:“实在抱歉,帕尼正在调整新光脑的数据,不小心触发陛下耳坠和小家伙吊坠的连接指令了。”
宴云景没说什么,摘下鹦鹉脖颈的吊坠,放去光脑旁,重新躺回来,静静望着天花板:“耳朵,羽毛,是指耳羽?”
正在调整屁股位置的夏一阳仰头应答:“咕咕!”
宴云景沉默了,想起那几个如今已遗忘大半的梦,梦里男生叫夏一阳,有一对耳羽,这是他后来记录下的信息,男生的模样其实早已记不清。
为什么鹦鹉会提到耳羽?
是指西维拉?
夏一阳不知道宴云景在想什么,他寻到舒适的位置,没再被提问后困意再度袭来,很快就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次日清晨,夏一阳刚起床就被交到苏长官手中,他眼巴巴看着宴云景换上新的蛛骨械,驾驶悬浮车独自前往北海海洋。
“好了亲爱的,放轻松,陛下独自去的话,不到半小时就会回来。”苏利时单手托着鹦鹉,走向接口平台的休息区:“不过,独自执行任务总归有太多未知数,其实并不提倡,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但真的,不必太担心。”
来到休息室,夏一阳被放在桌面上,爪子踩着苏长官准备整理的资料,他心想,苏长官这话自相矛盾,这位安全员长官显然也在担心独自去工作的宴云景。
小鸟闲不住,在桌面上练踢正步,“啪嗒啪嗒”的声响在休息室回荡,鸟嘴里还不停“叽咕”。
旁边的苏利时丝毫没被干扰,反而对小鸟的举动很好奇:“我发现,小可爱你除了昨天寻找陛下时飞了很长一段距离,其他时候你还真不怎么飞,你可是只小鸟,难道不热爱飞翔吗?”
夏小鸟转过身,歪头:“咕?”
“好吧,看来你知道自己很可爱。”苏长官整理好资料,拿出电子印真机里的文件,边看边说:“说真的,听了你的声音,我心情放松不少,这太神奇了。”
夏一阳听着长官说话,没回应,也没留意具体内容,练完踏步,他活动了几下套着黄色羽毛的小短腿,展开翅膀扇了扇,接着又低头趴下,脸贴桌面前后蛄蛹,缓慢的磨蹭着嘴巴。
做完这一连串动作,宴云景还没回来,夏一阳又绕了一圈,回到苏长官身前,在资料上蹲下,把爪子藏在圆滚滚的身子下面,安安静静,一动不动。
苏长官捏住资料一角,有点犯难:“亲爱的,挪挪窝呗?”
夏一阳往旁边挪挪屁股,然后压在了另一张资料上,他低头看着身下的资料,又抬头歪着脑袋望向沈长官。
“老天,我有理由怀疑你这小坏蛋是故意的。”苏长官笑得满脸宠溺,他放下手里那沓资料,坐下单手撑脸,手指轻轻刮蹭小鸟胸膛:“无聊了?”
夏小鸟:“咕。”
“好吧,我猜你肯定和我一样,在担心陛下?”苏利时垂着眼,目光凝滞,像是陷入回忆:“老实说,作为安全员,任务期间我本该时刻守在陛下身边,可我的等级不够,这是件很悲哀的事。”
“我比陛下大十几岁,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作为他的安全员,可以说,我算是看着陛下成长起来,看着他超越我,超越所有人,成为帝国最强的人。”苏利时叹息:“他太强了,站在顶端,下面的人没办法理解他的劳累。”
夏一阳静静地看着失神的苏利时,挪了挪身子,用蓬松的羽毛盖住对方戳他胸脯的指尖。
就勉为其难给苏长官依靠一下吧。
他默默的想,虽然是帝国最强,又是一国的君王,宴云景果然还是有诸多不易。
一人一鸟相处,苏长官话多,开启单方面唠嗑模式。
夏一阳对有些话题还挺感兴趣,比如,苏长官说宴云景少年时单枪匹马掀翻一整个军队;说云景课业全满分,唯独烹饪课永远不及格;还说宴云景在军校时收的情书多到堆成山,偏偏又没一个人敢靠近他。
不多时,休息室外面传来悬浮车的声音,夏一阳“呀”了一声,伸长脖子往窗外瞧,看清楚是熟悉的悬浮车就要往外飞,苏长官猛惊坐而起,双手捧住小鸟:“别急小可爱,陛下平安回来是好事,不过这会儿,咱们最好先别过去。”
夏一阳不解,仰头望向苏长官的脸,只见对方表情凝重盯着窗外,于是夏一阳也扭头看去,恰好瞧见宴云景从悬浮车里出来。
还是那身军装,蛛骨械碎了一半,宴云景下车后静静倚着悬浮车,身形笔挺眼眸微垂。
只是蛛骨械碎了,军装依旧整齐,模样与往常无异,可周身却散发着肉眼可见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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