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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在野愣了愣。
嗯……
卿卿我我的时候突然晕倒,还要人家病弱又纤瘦的身子抱着扶着,是有点点……
唉。
世子丢大人了。
兰在野偷偷同情,面上却是宽慰谢迟。
“没事的世子,您有病……不,您有隐疾……反正虞小姐懂的,能体谅您的。”
风有止被身后的玉在山敲了下脑袋后,也反应过来自个好像说错话了。
这会忙道:“对啊,小姐懂的。”
谢迟的神思,已似一潭死水。
正当此时,虞秧收起画,同许凌说了两句话,便转身出门。
她刚抬眸,就瞧着谢迟站在不远处。
时值午后。
几只雀儿落在黄泥地上,蹦跶着蹦跶着觅食。
孤零零的松树与另一头的大榕树各牵着麻绳的一头,绳上是悬着的肉干。
谢迟就站在松树旁。
树影倾斜在他的衣裳上,那衣裳多了些褶皱,再看他那头墨发,也有几根细碎脱离了头冠的束缚,背叛了主人平日里的雅正端方,沐着光与风肆意。
谢迟罕见地失态。
他平复了心绪,并抬步走向虞秧。
然而就在二人隔着几步时,虞秧惊恐就跑。
谢迟眸底闪过一丝慌乱,轻功一用挡在了虞秧跟前,并抓住了虞秧试图抬起来放箭的胳膊。
“虞秧。”
虞秧一抬头,就见谢迟紧盯着自己,嘴唇抿得平直。
她愣了下,看了眼后头。
“你没事?”她说了句,又没好气道:“你没事,他们几个怎么跑得那么快?”
她刚要开口,就瞧着兰在野几人跑,然后不远处四个北卫跟着跑,大家都跑,她再看谢迟一副怪异模样,当然也跑。
谢迟好不容易平静的神色又出现了抹裂痕。
他的耳朵也不知是不是冻的,红得极快。
“他们有事,我很清醒。”
虞秧点了点头,“世子好了就好。”
谢迟松开了虞秧的胳膊。
他修长的手指微微蜷缩,将原本想说的话先说了出来。
“国师称我命数有异,或能解穿越之祸。所以,便是有人要以命救苍生,也当是我为先。我生于王府,落地便得富贵,自幼无甚烦忧,无甚可愁,无论文武,皆是一点便通,几次遇劫,皆是无恙。”
谢迟缓过来后,说话的语调又恢复平和,不疾不徐。
他望着虞秧,眼眸澄亮,眸光潋滟,叫人轻易就能散去心中的阴霾。
“人间待我不薄,待你却苛刻,便是真该有人为此番天地献身,也当是我,而非你。往生族崇尚行善者该得好结果,仙官既托梦于你,想来亦是知此方天地混乱,知穿越之源乃恶源,他既是明理,自当不能欺负你。”
“天要善者存,我随你救善者,天要人以命换尘世安定,那也该是我的命,非是你的。因而,你无需忧心,可无畏无惧,应长命百岁,余生欢喜。”
他是该说这些话的。
虞秧听进去了。
半晌,她方开口。
“世子,”她看着谢迟,缓缓说:“您说得很是有道理。我现在真觉得,好像会被往生的不是我,而是你了。”
谢迟才是从小到大的气运之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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