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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我们俩的约定,人前它不会开口说话,只在脑海中交流。
我望着窗外的星空,银河依旧亮得耀眼,摄政王的身影仿佛更清晰了些。
她手里拿着那卷地图,指尖点着阿姆河的方向,眼里的笑意更浓了,像是在说:“陛下做得好。”
如今又过了两年,安西使馆的消息越来越多:部落里盖起了二十间石屋,都刻着“宁”字瓦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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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麦收了两季,部落的粮仓堆得满满的,再也没人去挖草根。
工匠教他们织的麻布,又软又结实,部落的人穿不完,还想着要“送些给昭宁的陛下”。
李谦还送回了一块他们自己烧的砖,砖上歪歪扭扭刻着“谢昭宁”三个字,边缘还带着窑火的温度。
我把这块砖摆在御案上,挨着摄政王留的铜符。
每次批奏折累了,就摸一摸——铜符带着刀痕的冷硬,砖带着窑火的温热。
一冷一热,像极了我守江山的日子:既要硬起心肠除蛀虫,又要暖着心给百姓谋活路。
檐角的铜铃又响了,叮铃、叮铃,混着皓月的呼噜声,还有远处传来的更鼓声——三更了,该歇息了。
我推开窗,夜风里的麦香更浓了,今年的麦子又是好收成。
户部尚书说,连西边的部落都要派人来“朝贡”,送他们自己种的粟麦。
我对着星空轻声说:“你看,这昭宁朝,不仅守住了,还更热闹了。你说的往西走几步,我不仅走了,还走得稳当。”
风卷着月季的香气飘进来,落在御案的奏折上。
皓月跳上我的膝头,蜷成一团暖烘烘的毛球。
我摸着它的背,望着远处皇宫的灯火。
那灯火亮得很,从宫门口一直亮到街尾,像一条暖融融的光带,照着家家户户的烟火。
这盛世,真的如你所愿,也如我所求。
这些年总借着朝政忙,把为摄政王立衣冠冢的事压着。
不是忘了,是不敢碰——那是帝王藏在龙袍褶皱里、浸着骨血的私心。
像块捂热的羊脂玉,指尖刚碰到凉意,就怕把揣了多年的念想惊凉。
总觉得只要那抔象征性的黄土不堆起来,那方刻着“覃芊落”三字的汉白玉碑不立起来,她就还有踏云而归的可能。
或许是某个霜露未曦的清晨,御书房的朱门被风推得“吱呀”轻响,她还穿着那件青衫,袖口沾着研墨时蹭的墨痕。
手里攥着刚拟好的兵策,鞋尖沾着宫外的晨露,笑着说“殿下,臣查完北狄粮道,赶回来陪您批早朝奏折”。
或许是某个落雪的深夜,我批奏折到指节酸,指尖揉着太阳穴时,转身就能看见她坐在暖炉旁的锦凳上。
手里翻着卷边的泛黄《史记》,炉上煮的祁门红茶冒着袅袅热气,见我望过来,便抬手捏着杯耳递过。
“殿下,茶温刚好,暖暖手。”甚至会盼着她像从前那样,突然伸手弹我额头,指腹带着薄茧的痒。
笑我“批折走神,该罚一块奶酥”——她总将奶酥藏在袖袋里,碎渣掉在御案上,我还笑她“堂堂锦瑞昭王,吃酥也掉渣”。
等她真的回来时,我要牵着她的手,把这昭宁的千里沃野都走遍。
从朱雀大街走到江南水乡——看苏州巷口的枇杷熟得压弯枝桠,卖枇杷的小贩挑着担子,吆喝声脆得像浸了蜜。
妇人围着挑子挑拣,指尖捏着金黄的果子,笑说“给娃留两个,刚够解馋”。
看淮河堤坝上的老农扛着沉甸甸的麦穗,麦芒扫过黝黑的脸,笑纹里还沾着麦糠。
他摸着麦穗对身侧半大的儿子说“今年收得多,给你攒着娶媳妇,盖三间大瓦房”。
再去看看当年她主持修的运河,如今商船往来如梭,船工的号子顺着水波飘得远,连河面上的风都带着漕运兴旺的暖。
码头的脚夫扛着货箱,脚步比从前轻快,嘴里哼着“昭宁年,粮满船”的调子。
从北狄的旧营走到西疆的河谷——指给她看商道上的驼队载着中原的丝绸、茶叶西行。
驼铃叮铃响得像她当年教我唱的《采薇》童谣,驼队领见了中原使者,老远就翻身下马。
捧着雪白的哈达躬身说“昭宁的路,通到了我们帐篷前,牛羊肥了,日子暖了”。
看安西使馆的石屋盖得整整齐齐,瓦当刻着的“宁”字在阳光下亮得刺眼。
看部落的孩子穿着软乎乎的麻布衣裳,围着农师学写“天、地、人”,小手里的木笔握得紧。
墨汁在糙纸上晕出小小的黑点,像极了我初学写字时,小手抖,把“宁”字写得歪歪扭扭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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