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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青色剑符爆发出的毁灭性力量,其恐怖程度,绝对不亚于尻比之前偷袭他时使用的那张符。
这气运之子的底牌,果然一个比一个要命。
赵青阳拄着半截柴刀,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浑身肌肉酸痛。
催动那枚青莲剑符,需要短暂引导那毁天灭地的剑气,对他心神的消耗堪称恐怖,更别提他之前应对兽潮又尻比大战,根本没有丝毫喘息时间。
此刻他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布满细密的冷汗,体内真元更是几近枯竭。
他忌惮地瞥了一眼瘫坐在城墙废墟中、嘴角还挂着血迹的尻比。
他最怕的就是这黑皮光头被逼急了,再掏出一张之前那种恐怖的符箓!
以他现在的状态,绝对十死无生。
“胜负已分!”赵青阳强提一口气,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虚弱和决断,“人,我带走了!”
他不再看尻比那几乎要噬人的凶狠眼神,强撑着挺直脊背,转身,步伐有些踉跄却异常坚定地走向远处的素娘和麻脸女坦。
素娘端坐骡子背上,依旧眼神空洞,如同精致的人偶,对刚才毁天灭地的战斗和血腥视若无睹。
灰布衣裙勾勒出她高挑曼妙却毫无生气的轮廓。
麻脸女坦则是一脸劫后余生的惶恐和庆幸,连忙牵过起骡子向着赵青阳走去。
赵青阳不再言语,与麻脸女坦一左一右护着骡子,带着素娘,快速朝着远处走去,身影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
眼见与芳溪镇拉开了足够远的距离,确认尻比那帮凶人没有追来,赵青阳的高手风范瞬间垮塌。
他猛地一把将还在懵圈的麻脸女坦粗暴地掀上了那头瘦骨嶙峋的骡子背。动作之快,毫无怜香惜玉可言。
“快走!”赵青阳低喝一声,声音里哪还有半分方才的沉稳,只剩下逃命的仓惶。
他根本不给女坦和骡子反应的时间,一把拽住骡子的缰绳,撒开腿就沿着土路亡命狂奔起来。
可怜那匹本就营养不良的老骡子,背上驮着素娘和一个份量不轻的女坦,此刻又被赵青阳拽着狂奔,四条细腿蹬得飞快。
骡子被勒得翻白眼,嘴里发出不堪重负的“吭哧吭哧”声,仿佛下一秒就要口吐白沫,散架倒地。
赵青阳才不管这些!他一边跑,一边还忍不住回头张望芳溪镇的方向,眼神闪烁,城主的事情他可没忘记。
赵青阳心中恶狠狠地期盼着,脚下跑得更快了,“尻比要是能直接把那个城主和其他人肘死了最好。”他巴不得尻比这把来自南域的刀,能替他斩了心头那根刺!
至于芳溪镇百姓?
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城墙下,尻比捂着发闷的胸口,挣扎着想站起来,眼神凶戾得如同受伤的野兽,死死盯着赵青阳消失的方向。
“Damn……”他低声咒骂,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强烈的屈辱感和杀意几乎要冲破胸膛。
然而,目光扫过不远处那两具被拦腰斩断、死状凄惨的供奉尸体,以及那被青色剑罡硬生生劈开的、如同巨兽咧开大嘴般的恐怖城墙豁口,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浇灭了他的冲动。
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带着血腥味的唾沫,喉咙发干。
“法克!!!”他猛地一拳砸在地上,碎石飞溅,却无法发泄心中万分之一的怒火。
城墙上,残余的几个“黑曼巴”队员更是噤若寒蝉,面面相觑。
刚才那毁天灭地的青色剑罡和供奉瞬间毙命的惨状还历历在目。
此刻看着自家老大那择人而噬的暴怒模样,谁也不敢上前触这个霉头。
他们甚至下意识地小退了半步,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成了尻比怒火下的牺牲品。
一时间,残破的城墙上只剩下尻比粗重的喘息和压抑到极致的死寂。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平静到令人骨髓发寒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城墙上响起,清晰地穿透了这片死寂:
“你两打完了?”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贴着每个人的耳膜低语,“现在,轮到我了。”
尻比如同被冰水浇头,浑身猛地一僵。他霍然抬头,凶戾的目光循声扫去。
只见在城墙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
小李单手持剑,正是他刚摸到宅院废墟里找出来的赵青阳佩剑。
他就那么随意地站着,夜风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下方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
那双眼睛,平静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愤怒的火焰,没有嗜血的疯狂,只有一片纯粹的、冻结一切的冰冷死寂。
这股杀意是如此纯粹,如此沉重,瞬间锁定了尻比。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无法抑制的恐惧感瞬间攫住了尻比的心脏,让他连呼吸都为之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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