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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葡萄酒园园主,生活中自然时时刻刻少不了葡萄酒,譬如晚餐时间,阿尔希德勒斯顿坚持要用自家酿制的葡萄酒佐餐,而这瓶特别的葡萄酒也总是由阿尔希德勒斯顿亲自到酒窖里挑选,再送到厨房准备,这已经成为一种惯例了。
这天晚上自然也是,只不过……
阿尔希德勒斯顿刚倒好一杯酒,夏可颐便出现在餐厅口,他和达斯汀立刻按照礼节起身,在夏可颐落坐之后,他们才能够坐回去。
谁知夏可颐进入餐厅后并非走向她的座位,反而笔直地朝阿尔希德勒斯顿走去,在他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她就已一手端起酒杯,一手拎起葡萄酒,先把酒杯凑近鼻端闻了一下,摇摇头,再继续走向窗户,两手伸出窗外,左右一起翻转,酒杯里的酒一下子就没了,酒瓶里的酒倒了一会儿才倒光。
阿尔希德勒斯顿目瞪口呆,达斯汀张口结舌,希金瞪直了眼。
夏可颐回身,若无其事的把酒瓶和酒杯一起交给希金,“酒瓶和酒杯都不要了,还有,吩咐厨师,佐餐的酒在送进餐厅里来的前一刻才可以开瓶,最重要的是,不管有多熟识,外人绝不许进厨房。”
阿尔希德勒斯顿和达斯汀困惑的面面相觑,再不解地望住夏可颐,后者神情自若地到她的座位坐下,抬头见他们还傻傻的站着,不禁莞尔。
“我不认为一杯酒值得我拿命去品尝。”
阿尔希德勒斯顿和达斯汀同时怔了怔,继而脸色大变的齐叫,“毒?!”
彷佛没注意到他们的异样似的,夏可颐迳自向希金点头吩咐,“可以上菜了。”
那两个惊骇过度的男人砰然落坐,寒意从脚底往上爬,直到全身冻结,伦敦的冬天从来没有这么冷过,虽然现在还不是冬天。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达斯汀结结巴巴地问。
“现在是晚上八点零五分。”答非所问,但这点是最重要的,她非提醒达斯汀不可。
谁管他现在是几点几分!
“到底是谁干的?”达斯汀愤怒的大叫,可能是吓跑的魂儿还找不到路回来,嗓音拉得有点尖细,像女人。
“大概是有人趁送货的时候溜进厨房里吧!”夏可颐一点把握也没有地说。
她是这么猜想的,问题是,她特意派桑娜去厨房监视了一整天,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原以为不会有问题了,然而她刚刚确实发现酒里有苦杏仁的味道,但淡的,如果不仔细闻一定不会注意到。
“但,是谁?又是为什么?”
夏可颐没有回答,因为女仆送汤来了,直到女仆在三人面前放下汤盘离去,达斯汀马上又追问一次。
“到底是谁?为什么?”
夏可颐望向阿尔希德勒斯顿,他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很快就恢复镇定了,正跟她一样拿起汤匙来准备喝汤。
“当然是居奈,只要阿尔希德勒斯顿和爱德华叔叔都死了,克里斯托弗的监护人除了他还有谁?自然,他的帮手也不少,席勒不能在银行里捞钱了,瑟荷和皮雅芙需要可观的嫁妆好嫁个显赫的丈夫,路易丝的养老金也还没着落呢!另外……”
“还……还有?”达斯汀猛吞口水。
“塞西莉娅的小白脸丈夫。”夏可颐两眼眨也不眨,始终盯住阿尔希德勒斯顿不放,见他霍然僵住,立刻追加说明。
“塞西莉娅并不知情,是她的丈夫瞒着她跟居奈他们合作的。我想塞西莉娅虽然愚蠢,但她还狠不下心去谋害自己的亲哥哥,所以她的丈夫才不敢告诉她。”
阿尔希德勒斯顿重重吐出一口气,放下汤匙,拿起希金刚送来的未开瓶葡萄酒,一开瓶先灌下两大杯再说。
“可惜找不到证据。”夏可颐懊恼地低喃。
因为达斯汀的纪录里并没有说明得那么详细,是谁下的手,如何下的手,全都没写,只有发生的时间地点和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三年后,小白脸才喝醉酒不小心在塞西莉娅面前吐露出他和居奈等人计画谋害阿尔希德勒斯顿的内情,甚至还说出他在外面另有情妇与小孩,以及他有多么厌恶塞西莉娅的刁蛮任性。
塞西莉娅当下气得风火雷电一起发作,趁他喝醉先揍他个半死,再带着三个孩子回到阿尔希德勒斯顿这里,并向阿尔希德勒斯顿说出小白脸所说的一切,达斯汀再把它写入纪录内,所以现在她才能够知道主使人究竟是谁。
然而他们还是没有证据,光靠塞西莉娅的话是不够的。
小白脸可以推说他喝醉酒乱讲话,也可以推说老婆得知他在外面有情妇、孩子,因为怨恨所以故意陷害他,甚至可以推说她厌倦了他,想找藉口和他离婚。
在这时代,女人说一万句话都比不上男人说一个字有用。
不过最可恨的还是居奈他们那几个,一个比一个狠毒,明明已被阿尔希德勒斯顿得知他们的计划,他们却还是不死心的继续策划谋杀计画,而他们也够厉害,总是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一再下手,又让人家抓不到任何把柄。
这一切直到十年后才终止,不是因为阿尔希德勒斯顿终于被他们害死了,而是因为……
“阿尔。”
“嗯?”
“你不能想点办法吗?这样战战兢兢的过日子,太可怕了!”达斯汀闷闷地咕哝,他已经没胃口吃什么晚餐了,抢来葡萄酒拚命往肚子里灌,一边抽鼻子,“呜呜呜,我想回家!”
“放心,放心!”夏可颐忙道,“这一次失败,往后咱们府里的仆人们一定会格外谨慎,加倍小心,居奈他们无法在我们的宅邸内下手,只好改在外面动手,你们出门时小心一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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