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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红有些紧张的问着,她还真怕胡笑笑做出什么来,胡笑笑神秘兮兮的贴在云红耳边,窸窸窣窣的说着……
……
童小崇环顾四周,心往下一沉,这清理工作看来比预想的要棘手得多。
暴雨冲垮了池边的假山景墙,塌陷的砖石和泥土埋了小半个水池,浑浊的池水在阳光下泛着油腻的光泽,散发着一股浑浊的死水味。
再看看学校提供的工具,真是少得可怜,不过几把铁铲,两辆手推车和几个塑料桶,连一双像样的胶鞋都没有,更别提防水裤或手套了。
他与身旁的三个工友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的脸上都写满了无奈与认命。
一个穿着条纹polo衫、戴细框眼镜的中年教师站在远处,微微抬起下巴,满脸都是嫌弃,目光在童小崇和其他几个工友身上扫过,像监工一样盯着。
“得先把水排了。”
大个子工友开口,可拧开排水阀后,几个水池毫无动静,这显然是淤泥堵塞了排水口,几个人摇摇头,一个个跳入水中,用铲子在池底翻动,童小崇负责的池子率先疏通,水位缓缓下降,露出池底厚厚的黑色淤泥。
一股浓烈的恶臭不出所料的散发出来,腐烂的树叶、死鱼的腥味,夹杂着恶臭的气息,直钻鼻腔,熏得人头晕。
童小崇皱了皱眉,只得强忍着用嘴呼吸,没一会他就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透着臭气。
童小崇光着膀子,裤子也只剩一条蓝色内裤,这时候可什么都顾不上了,衣服他好好的叠起远远的放在花坛边,一铲一铲的把淤泥往手推车里装。
污泥四溅,不一会儿小崇的脸上、胸口、后背就溅满了黑褐色的斑点。
最难受的是刚才排水时,搅动的淤泥几乎将他腰部一下都附着了一层,而现在,这些粘稠的脏东西随着他的铲动往他裤裆里渗,那种滑腻又痒痒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只能时不时停下动作,徒劳的扯一下裤裆。
汗水沿着额头流下,和泥点混在一起,整个水池臭气熏天,怪不得那监工的老师躲那么远,现在他正用手帕娘们唧唧的捂着口鼻,时不时就躲进教师里,过一会出来一下张望着。
“为这么点钱,真不值当的……”
童小崇隔壁池子的一个年轻工人忍不住抱怨,他脸上同样沾满了泥点,都快看不出来长相了,童小崇心想,恐怕自己也差不多了吧。
“我们这种人,哪能够挑三拣四的呢~”大个子工友倒是乐观,童小崇心生一分好感。
另外三个人都是农民工,来的时候带着黄色的头盔,衬衫和T恤上蹭着脏污,松垮的裤腿圈着边,脚上穿着解放鞋,同样脏兮兮的,刚才说话的大个子看起来是带头的,年纪看着就是中年人,只是卖力气的人风吹日晒,看着显得更老些。
童小崇想起苗渺说过学校贪便宜,工人要价高,所以才找了自己,现在看,也还是有愿意干的人。
三个工友看到小崇也挺意外,没想到这么小也来干这种脏活累活。
“哎,小兄弟。”
大个子转过脸来搭话,“你怎么也来干这活?”
“是啊大叔,暑假打点零工~”
“我刚看你跟一个女学生一起过来,你也是这学校的?”
“不是,我是听说有活能挣点钱,介绍来的。”
大个子听了摇摇头,指了指池底的淤泥。
“本来听说这工钱还可以,就一天,结果过来一看……早知道绝对不来的,唉,工地现在休工,闲着也是闲着……”
“嗯,也是能挣一点是一点~”
童小崇憨厚的笑着,“大叔和几位怎么称呼啊?”
“我们一个村出来的,北边孙付乡的,我和我侄子姓孙,他姓付。”大个子指了指刚才抱怨的小伙子,又指了指身后的青年。
“喔~孙大伯,孙哥和付叔~”童小崇挨个叫了一遍,大家都友善的点点头。
“我姓童,就叫我小童好了。”
“嘿~你小子挺能吃苦,看你一声不吭,不容易啊~”
“唉,为挣钱,就忍了~”
“行,是个汉子,以后想找活干,来找我,跟我们几个搭个伙,好挣钱的~”
“那谢谢孙大伯了,我就不客气了~”
“别客气别客气~我们都是实诚人,这种烂活不能找你,放心!”
“价钱合适,也不是不行。”
“好小子~回头我给你留个电话,我们这种打工的,互相照应才好活啊~哈哈哈”
孙大伯爽朗的态度很快让童小崇放下了生疏,另外两个工友也都一脸淳厚,话不多但干活实在。
说来也怪,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后,那刺鼻的臭味仿佛都淡了不少。
闲聊间童小崇得知,孙哥是刚出来跟他叔混的侄子,为了攒钱娶媳妇,干活特别卖力;另一个沉默寡言的是付叔,刚成家不久,老婆留在乡下,自己出来单干;而孙大伯自己,而孙大伯老婆孩子都在乡里,有钱就往家寄。
他们都是最普通的人,会为了三块五块的工钱跟包工头较真,会计较一顿午饭能不能多加个荤菜,但眼神里都透着质朴和实在。
他们一边铲着淤泥,一边互相打趣,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池底的淤泥不知不觉清了大半。
虽然臭味依旧,汗水依旧,但气氛却轻松了许多。
“小崇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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