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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认为她很有玛丽莲梦露的气质,推荐她尝试性感风。
楸楸却不这么认为,反驳道:“我是可爱的,不是性感地。”她在认同裵文野方才说的话,再强调一次,似笑非笑地看着裵文野,“是吗?野哥儿,可爱就是必杀技,对吗?”
她还真是什么都能叫得出口,哥哥,主人,老公,文野哥哥,野哥儿,每次都不一样。
“可爱只是某人看你的时候,给你挂的一层滤镜。可是,美是一种力量。”裵文野看着老板高提衣架的裙子,说了这么一句。
没等楸楸接话,他从老板手里接过衣架,又说,“性感,你轻易也能做到。”
楸楸:“真的?”两个字都咬了重音,可声音又很轻。
原本还想问他,是喜欢可爱的,还是性感的,可转念一想,她似乎懵懵懂懂,有点明白过来,原来性感亦是一层滤镜。
老板乐呵地介绍着,这条裙子是上世纪1940年的高定时装,原版放眼全球也只有几条,他们手里这条是品牌的高定复刻,于设计师晚年,在九十年代应富婆的要求,重找的四十年代设计稿的复刻。
就算是复刻版,全球也仅有七条而已,当年不同国家只售出一条,眼前这条是从法国收来的。
一条墨绿吊带短裙,版型是露肩收腰包身,美背系带,版型硬挺,面料却很柔软,据老板说是天鹅绒,没有荡领,这回是随胸型的领子,领子与下摆都是包边绒毛,吊带就浅浅压在胸前,若隐若现一条沟壑。
庄重墨绿的饱和度,与她的肤色契合度极高,当楸楸一把扫开试衣间帘子,杵在外面交谈的俩个男人,不约而同都惊艳了。
老板忙不迭朝她走来,裵文野慢条斯理绕过中间圆桌,走了道弯曲的s型,到桌边便停下,定定看着老板靠近她,到她身后,用夹子帮她固定过于宽松的腰线,老板说鲜少见到可以把庄重墨绿给压下去的亚洲面孔,对她这一身赞不绝口,太过激动,语速过快,一口乡音跑了出来。
“他在叽里咕噜说什么?”楸楸求助般地看向裵文野,借机地去观察他的神色。
大约很难有人会不被这一眼取悦到。
从曼哈顿到特区,一路过来,她的故意讨好未免太过明显。楸楸心想着,或许她应该修饰几分?至少不该那么明目张胆。
可她百分之百保证,这人已完全看穿她的想法,以及收到她明里暗里投递出的讯息。
她看着裵文野兀然走来,冷不丁心底一阵紧张,直到他绕到自己的背后,视野盲区,只能依靠地上的影子辨别,他伸出了手,去拈她背后的夹子,楸楸几乎屏气慑息,感觉喉咙区域一阵酥麻,迫使她僵硬机械地想转过头去,让他不要再弄了。
“别动。”他倏然出声,声音很轻,彷佛只出了气,“jab说,腰间这处可以适当收窄。”jab是中古店老板的名字。“肩带改个几针,”夹子仍然轻轻在动,无意地牵扯着背柱尾椎,“其余就不必动了。”楸楸几乎感觉这阵酥麻顺着尾巴骨蹿到天灵盖,“还有,jab问……”他松开夹子,地上的影子回到他的身后,他来到她的面前,问她,“可不可以给你拍张照片。”
“可以的。”楸楸咬了下唇,掩饰着心中兵荒马乱,她虽表现得怕羞脸薄,却腼腆似的答应了。
“shesaidyes。”他对jab说。
jab大喊一句太好了,便急匆匆去拿相机,留下二人四目相对。
裵文野依旧是那副没什么想法的样子。他一直如此,楸楸自问看不透他,初次见面是如此,时至今日,依然如此。这寥寥几次单独相处,除非是他刻意表露出传递来开心或生气的情绪,其余时候,他当时当刻都在想些什么,楸楸完全猜不出来,笑不像是笑,面无表情不像是不开心,偶尔会散发出松弛的气场,可又让人感觉到他正心情不舒畅,譬如现在。
楸楸恍然想起,他最初是不愿意来dc的,后来答应一起,也不过是他的朋友想来。
然而他的朋友中途走了。所以,也确实很难开心的起来?
俩人各怀鬼胎,直到jab拿着拍立得回来。
楸楸收拾着糟糕的情绪,她从未有一刻感到如此的矫情,酒精挥发放大了她的活跃的神经?楸楸只能这么宽慰自己,引以为戒,下次绝对不再喝那么多了。
“准备好了吗?”jab调整好适合的参数,笑着问她。
“来。”楸楸莞尔回答。
昏黄的中古店,到处沉淀着暖色调与阴影,斑驳陆离的色彩点缀着,间杂着古董古着。jab给她拍了好几张,最终选了两张认为不错的相片,笑着让他们来看他的得意之作。
一张模糊了人物,柔合白色线条与昏黑过渡融为一体的,即没有意义又没有重点似的;第二张,光线黄迹斑斑中描绘出了人形线条,和周遭分明,彷佛强调了自我存在的,闭着眼冁尔笑笑的定格。
“我好像在光里啊。”楸楸小声道,侧头看着裵文野,“是不是?”
jab的拍摄技术相当一流。他把两张底片都给了楸楸,自己只留了用手机拍摄的做纪念。
这条裙子不适合夏天,价格亦远超一千刀,jab放在中古网站上,售价是六万五人民币,也就是九千多、将近一万美金。
楸楸并不想买,这条裙子太有回忆价值,她买不起。
裵文野却说:“就这条吧。”
听他口气像是在买鱼,就这条吧。楸楸望过去,用普通话说:“太贵了。”
“喜欢更重要。”裵文野去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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