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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闻青山亦非善类。”方宁本就疑闻青山和背后寻觅《步天歌》的势力有关,现下更增猜想,道,“师叔、师兄,我要去深查闻青山的书房,此事恐非表面那般简单。”
此言一出,忽闻有人大喊:“走水啦!快救火!”
方宁循声望去,只见起火之处,正是闻青山的书房。
众人心中一凛,连忙赶去,却见一鬼祟影子正欲逃窜。
邵夫子疾速上前,将人制服,定睛一看,竟是林德贵!
方宁厉声喝问:“你做什么?”
林德贵脸上露出得意之笑,嘴上却道:“大人莫要冤枉老奴,老奴是来救火的。”
沈昱皱眉望着火势,叹道:“师妹,这火太猛,恐怕找不出什么了。”
此时,凤声忽然出声:“我有闻青山的犯罪证据,我可以交给你们,但你们要放了如意。”
方宁正色道:“放心,我们定会护她性命无忧。”
凤声松了口气,无视林德贵杀人的目光,道:“证据藏在我院子里那棵槐树下的石盒里。”
钟县令带人手忙脚乱地灭火。
方宁嘱邵夫子看守嫌犯,和沈昱直奔凤声所说之处,果然找到了一本手册。
手册证实闻青山已被秘考队收编,所害之人,皆为敛财,如宋娘子是为夺其书铺,以便收集《步天歌》相关奇书。
方宁找到闻青山与秘考队往来书信,恍然大悟,“原来刺杀真是闻青山的安排,信中言若招揽失败,我等难离文山县。”
沈昱不禁感慨,“此股势力如此猖獗,必尽快铲除。”
“看。”方宁双眸生亮,从手册封皮的夹层中,取出一张画满奇异符文的纸,正是一张《步天歌》残页。
道听
初春时节,地冻天寒。
白雪皑皑,万物俱籁。
驾车在前的白马打了个响鼻,喷出两股热气,青年抽了一鞭子,车轮骨碌碌碾过路上的薄冰。
车内的人摇摇晃晃的昏睡着,怀中的手炉热烘烘的,暖和着这一方天地。忽而,马车停下,眼前厚重的帘子被人掀开一道缝,寒风骤然从外头灌了进来。
方宁是被这一阵寒风惊醒,她打了个寒颤,抬眼才见探身进来的是在外面驾车的师兄。她赶忙示意沈昱去看还在
酣睡的邵夫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之后便悄悄起身,将怀中的暖炉放在师叔手边,这才掀了帘子出去。
“师妹,我们随着你推演出的残页方位一路走,此时已经越过黄河进入秦地了,”沈昱手持地图,将他们如今所在的方位指给方宁看,“前面不远就是岐县了,到时候我们可以在城中休整几日。”
据方宁从步天歌叙录推演,接下来缺少的那张残页应大致指向的是冀州直沽寨,因而如今一路北上。她从沈昱手中接过地图细看了一番,才发觉他们已经快走完北上的大半路程了。
她将地图还给沈昱:“如今天色未晚,就换我来驾车吧,师兄也进去去休息一下。晚间我们再找地方落脚。”
沈昱应了一声好,正要掀帘进去,却听闻远方传来杂乱的人声。
他手一顿,放下帘子,转头寻声望去,却见一路人马从旁边的大路上赶来。
“是什么人?”方宁警惕地摸向了袖间。
沈昱仔细听着他们言语,辨别出几个字来:“瞧着模样,应该是外地来的商贩。”
那一行显然也看到了他们,有领头模样的人拍马上前:“我们是从陇西来的盐商,敢问小兄弟是哪里人啊?”
沈昱远远朝他们作了一揖,进而佯作失落之态:“在下本冀州人,沈姓,与族中阿叔在南边做生意。近日闻得家中丧讯,才与阿叔和舍妹一道北上奔丧。”
那人见沈昱言辞恳切,且二人衣着朴素,便信了七七八八。
“节哀啊,”他闻言叹息一声,抱拳自我介绍道,“粗人姓范,单字一个况。略长你们几岁,你们唤我范大哥就是。行路罔罔不可知,你们人少,不如与我们同行?”
车轱辘在聊天声中慢慢重新转动起来。
“我们此番从陇西而来,要往岐县中去,用这些货物换点食盐回来,”范况拍拍身后的沉甸甸的货物说到,“你们跟了我们是好事,不然等下过了那边的山头,怕是要遇上土匪呢!”
“土匪?此话怎讲?”沈昱微微皱眉。
“你们人生地不熟的,所以不知道,那边山头过去离岐县不远就是一处盐卤地,原来是为官家的所有,可不知何时竟来了一窝土匪,将那块地强行占为己有。无论谁来都得交翻了倍的盐税!”范况显然对此事有满腹牢骚要发,得了这话才痛痛快快地说了出来,“这岐县的盐啊,真是一年比一年高了!”
身后不知是谁呸了一声,附和道:“可不单是盐呢,过路的商贩被他们见着了可是也要雁过拔毛的!”
“竟然还有这种事?官家不管吗?”方宁好奇地问道。
“官家?哼,我可听人说,这土匪后面指不定就是那个官家呢!”那人对此话嗤之以鼻,“那群土匪的首领可是个女人,谁知道她哪里来的这种手腕?”
“马三家的!说话把着点关,”范况对那人呵斥了一声,转而挠挠头对方宁二人道,“那群土匪的首领秦香不是什么好应付的家伙,她心狠手辣,狡诈多疑,而且睚眦必报,凡是得罪过她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等过了那座山头,你们也要小心行事,千万别被她盯上了。”
寒风刺骨,从耳畔呼啸而过。方宁闻言收敛起脸上的从容,望着眼前白茫茫的萧瑟一片,神色凝重起来。沈昱此时也如临大敌,却听到马车里的邵无涯正唤自己,于是赶忙掀帘子进去把事说给邵夫子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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