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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杯摆在讲台边,他一直没空喝。他在咳喘中伸手,不小心碰翻了水杯。
水撒了一地,江在寒在心里叹气,蹲下去捡杯子。
他实在没力气,蹲下去腿软得站不起来。
还好没人。
江在寒心想。
这间教室中午之前都没有课,他可以缓一缓再起来。
书包里有药,吃完再打扫那滩水。
“江老师?!”
江在寒在昏沉中打算得好好的,却没料到去而复返的符确。
符确经过后门,教室里剩江在寒一个人,勤学好问的学生终于散了。
江在寒摘了口罩,露出下半张脸。
脸型真的无可挑剔,符确不禁感叹,既不过分阴柔也不冲击刚硬,像精雕细琢的雕塑,哪个角度都挑不出毛病。
江在寒在扯松领带时稍稍抬起下巴,露出小片脖颈。
不知道是口罩闷的还是怎么回事,脸颊红得不自然。
符确立在门口,身体像停滞了,连呼吸都不由地放轻,直到江在寒忽然猛烈地呛咳,才回神。
咳嗽声吵得他心烦。
这个状态就该回去休息啊!
符确才要向前,只见江在寒伸手碰翻了水杯,而后整个人脱力蹲下去。
“江老师?”符确两步跑到跟前,“怎么了怎么了?”
江在寒一惊,抬起头。
符确这才瞧见那双眼咳得发红,下眼睑有点肿,哭过似的。江在寒这么受惊地抬眼望他,平常的冷厉一点没有,倒像是惊吓后委屈的嗔怪。
“是我,符确。”符确赶忙说,“您不舒服?我送您去医院吧?”
“谢谢,不用。”
又来了,这两个高频词。
江在寒抬手扶住讲台侧边,想站起来,但身上没劲,起到一半又蹲下去。
被符确扶住了胳膊。
“别这么要强嘛江老师,”符确不再征求他的意见,直接拉着他的胳膊架到自己肩上,另一只手揽住江在寒的腰,架着人扶到座位上,“生病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这么倔,小时候肯定没少挨爸妈打吧。”
江在寒性子冷淡,朋友寥寥。即便秦立、阎本这种跟他相识六七年的朋友,跟他讲话也不似别人那么随便放肆。他不记得多久没人用这种语气跟他讲过话了。
他眉心紧了紧,表情困惑。
符确会错了意,说:“我开玩笑的。江老师这种品学兼优的三好生,‘别人家的孩子’,当然不会挨打。好了好了,赶紧坐下。”
江在寒掌心撑着额头,太阳穴又胀又痛,一时讲不出话。
“你在发烧你知道吧?”符确隔着课桌蹲下,跟江在寒面对面,“我去校超买点药,很快,你别乱跑啊。”
“不用……”
“你看,又客气上了。”
符确不跟他废话,站起来要走,被江在寒拉住衣摆。
没用力,只是虚虚地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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