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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确意识到此刻的不寻常——江在寒从来不会哭。
不可能是身体不适,他的反常与刚才的曲子有关。他问符确的话,表明他曾经见过或知道符确。
符确很想搞清楚前因后果,他可以立刻就问,但是,江在寒红着眼,泪水逼在边缘,哑声又说:
“竟然是你……”
他潮湿的眼眸压着深重的情绪,几乎站不稳。
他一直以为,那段旋律是过去最温暖的梦。
却从没想过,那个梦的主人,来到了他身边。
泪掉下来。
符确怔怔地看着他。
他第一次见江在寒哭。
是克制的、隐忍的,也是失控的、无法遏制的泪水。
关于江在寒的十万个为什么,此刻都不是最要紧的。
符确一把把人拉进怀里,手臂收得紧紧的,手掌轻轻按在他后颈上,像安抚受了委屈的幼兽。
他低声哄着:
“别哭……”
随即变了主意,改口说:
“哭吧。”
空气里带着琴行特有的木香和松脂味,淡淡的。
壁灯光线温柔地笼罩着整间屋子,将两个人与外界的纷繁隔绝开来。
江在寒落泪无声。
他不记得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
十多年前吗,至少很久没在意识清醒的时候哭过。
就像长久不生病的人突然病一次,会比较严重,江在寒就无法自控。泪水不断涌出,怎么也收不住。
好在符确并不介意沾湿的前襟。
他就那么安静地、用力地抱着江在寒,把人圈在怀里,护得严严实实。
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
江在寒努力平息情绪,试图让自己像往常一样冷静,可是做不到。胸腔中压抑着难以言喻的情绪,汹涌翻滚,堵住喉咙,这感觉像是溺水。
他真的不知道此刻是什么心情。
惊诧,错愕,不可置信。
又……庆幸。
符确闯入他的生活已经是个意外。
竟然还是那个在他最痛苦、最孤独的时候,用琴声带给他片刻安宁的人。
怎么会这么巧……
是幸运吗。
江在寒第一次体会到这个词。
符确的手掌覆上他的后颈,轻轻地揉捏。
真的把他当作喵。
江在寒不禁想起他说,要是喵,现在已经翻出肚皮、仰躺着呼噜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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